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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开口陈述我无懈可击的推理过程,证明我的确有侦探的潜质,森鸥外轻飘飘地表示不急,这里不是体面说话的地方。
我:“……”
时隔四年,我再一次来到港-黑的首领办公厅,区别是换了一个主人。
第二次我试图炫耀自己的聪明智慧,森鸥外拿起电话,让人泡一壶清亮的红茶送上来,他拿开听筒一本正经道:“您刚刚说什么?”
我:“……”他绝对是故意的。
等待红茶和芝士蛋糕的时候,我打量起房间的内饰。
受横滨最早开埠和森欧外留学经历的影响,他办公室的室内设计是浓重华丽的西洋风。大块大块的玻璃马赛克艳丽而剔透,异域风情的地毯从门前一直铺到房间的最深处,与漆黑的建筑外观形成鲜明对比。坐落在附近的横滨地标大厦,相比之下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矮人。
是的,我看到了白日里的城市风景。森鸥外到底耍了我一把,趁昏迷的时候他弄混了我的时间概念。现在是早上九点,而非晚上。日期也比我预估的推迟了一天。
房间空旷而华美,除了理所应当出现在这里的首领阁下,不速之客的我,落地窗前站着一个红裙子的小女孩。她几乎把玻璃珠般的眼睛贴在玻璃上,贪婪地欣赏景色,并小心翼翼地呵气防止雾化窗户。
看见我,她甜甜地笑了一下:“你终于出来啦。”
我倒在皮沙发上:“我倒看不懂你的意图了,一边隔离我,一边自己的异能透露线索。我小时候做数学题,一个泳池分别有效率不同的进水口和出水口,让我求一段时间后池子里的水。那道题做得我非常恶心。”
森鸥外在对面坐下,问我的喝茶偏好有没有变,还是加奶不加糖吗。果然他之前给我带致死糖量的珍珠奶茶,也是在耍我。他贴心地递来了一盏,把手调整到我正好能直接握住的角度:
“我的身份是太宰泄露给您的吗,毕竟外面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我们的情报工作做得还是可以的。”
“他只提过去医务室找首领,”我喝茶,“但真正开始起疑心,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从我醒过来,你称呼我[小姐]而不是[大人]的时候。”
“你变傲慢了,森先生,男人天生已经傲慢得不像话了,因为他们认为历史是他们创造的。掌握权力的男人更加如此。当然你没做错什么,你如今是关东地区黑手党龙头的首领,我不过是同盟离家出走的继承人。今时不同往日了呀。”
我哀叹,不知道为什么他笑得格外开心。我只能理解为他为地位的逆差沾沾自喜。他问:
“VR世界的开关呢,您又是怎么发现的?”
“哦,”我说,“没什么技巧,托尼·史塔克开新品发布会的时候我也去了。半夜偷偷溜进展厅玩了半个小时,被美队拎出来训了一个钟头,青少年要好好学习之类的。我到现在有时做噩梦,都会梦见我的思德课老师长着美队的脸。”
我把杯子放下:“何况森先生是完美主义者吧,刻意提醒我床头的夜灯坏了又不去更换,才是怪事。”
“您这样进退两难的,是没想好要不要杀我吗?反正现在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杀了我也不会有人知道。”
森鸥外睁大眼睛:“您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我:“……”
“您养伤的几天,我这里的电话也好,邮箱也罢可热闹了,”他说,“您家里打过电话暂且不提,连reborn先生和即将继位的彭格列十代目也过问了此事,一幅非常关切的样子。”
我感动道:“果真是患难见真情?”
“哦,您家里说一切都是您的个人行为,他们一分钱都不会赔。Reborn先生问‘她死了没有,死了把尸体寄过来参加蠢纲的毕业典礼’。”
我:“……”
森鸥外感慨:“果真是患难见真情。”
“说到底,您的老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您参加师弟的毕业典礼呢?”
“可能怕他跟我一样,不务正业,抛下责任和义务就跑了吧,”我漫不经心地说,“如果连我都去参加了他的毕业典礼,毕竟一毕业他就要着手开始继位的事,对纲吉而言,就真的是判了死刑了。”
“毕竟高中三年,他最放在心上的是怎么逃跑,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当黑手党。彭格列对他不是家业,是怪物的口腔还差不多。”
“这也是您从家里跑出来的理由吗,”森撑头注视着我,“害怕责任?害怕义务?还是害怕身上要背负的人命,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从此被异化为组织中权力最大,也最不自由的存在。”
我说你不是一眼就将我看透了嘛,森先生。
他突然一敲掌心,貌似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既然如此您留下不是正好吗?我还在一头雾水,他独断地指挥我跟上他。我们走出首领办公厅来到下面一层。透过敞开的玻璃门,太宰治的嗓音气势汹汹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