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大概也没有和他们僵持下去的耐心,“如果你们明天还跟着我,我会把你们打晕。”
他说着,又看了沈玘一眼,“虽然打中你有点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确实做得到,但是没必要,总得留个活口把顽固分子带下山吧?”沈玘显得很无奈,他睨了吴邪一眼,顽固分子是谁不言而喻。
吴邪觉得有必要表态,“我不会让你打晕我的。”他像是底气不足,“贿赂沈玘也不可能!”
“我的一世英名就是被你们几个搞臭的。”沈玘一言难尽的看着他们,“什么叫贿赂我也不可能?我是那么容易被贿赂的人吗?”
他像是难以忍受,自顾自的站起来回到帐篷,所有的一切到了明天自然会给出一个答案。
尽管这并不是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
吴邪醒来的时候,帐篷里空无一人,走出去就看见,沈玘坐在熄灭的火堆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估摸着张起灵多半和他再次道了别,也可能没有。
该说的话早在合适的时候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一切都显得苍白而虚假。
两人没有过多商量,却很有默契的收拾东西离开,长白山的第一场大雪即将落下,待的越久越难出去。
一切的打算被意外打破,沈玘有些发懵的看着一头栽进雪里的吴邪,好容易将他从里面拽出来,擦去脸上冰凉的水迹,“吴邪?吴邪?”
吴邪闭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来缓解同伴的焦急,眼前的黑暗难以适应,他无措的抓着沈玘的手臂,努力让自己的声线正常,“我没事,雪盲症,很快恢复。”
沈玘好气又好笑,“可以别把我当成傻瓜吗?”他扶着吴邪慢慢站直,又将这人的手放到腰上,“抓着我,我带你出去。”
这个时候似乎没有第二种可能,吴邪忽然抱紧了他的腰,“你知道他的目的地,对不对?”
“你想去找他。”沈玘小小叹了口气,“你不放心?还是想要一个解释?”
吴邪沉默半晌,忽然摇摇头,“我们回去。”他说,“等我好了之后,自己再来一趟。”
两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古怪的安静,甚至是寂静,只有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沙沙声响萦绕在周围。
吴邪闭着眼,视力被剥夺让他只能死死抓住沈玘,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身上的暖意却没有驱散寒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很短,可能很长,陷入黑暗的吴邪并不能感知时间的流失,两只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他徒劳的抱紧沈玘的腰,下意识关心道:“是我太重了吗?”
沈玘像是被气笑了,吴邪能清楚听见他的气声,“你真是不解风情。”
被一个不解风情的人说不解风情,吴邪很难忍住不还嘴,而在他开口之前,炙热而发烫的温度自唇瓣蔓延至全身,似乎太烫了,吴邪久久没有回过神,他迟疑的舔了舔嘴唇,那里只留下残存的几分湿润。
雪盲症在各种方面都带来不小麻烦,吴邪甚至没有求证的勇气,他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了摸嘴巴,感觉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你你你……我……”语言功能开始紊乱,吴邪只能听见沈玘闷闷的笑声,笑声通过胸膛的震动久久回荡在两人之间。
“走吧,找人去,去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沈玘显得高深莫测,而这份高深在张起灵见到两人之后荡然无存。
张起灵像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执拗的人,见到他们时并没有按照说好的那样把他们打晕,像是默认他们跟上来一样。
如果吴邪能够看见的话,他会发现这一路都非常熟悉,他走过一回,而这次重来也没有上次的惊险。
张起灵和吴邪说了什么,沈玘猜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所以他相当安分的站在一边,看着吴邪接过鬼玺,看着张起灵把他捏晕后放在一边。
然后沈玘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也看着沈玘,两个知道相同秘密的人心照不宣的对视着。
他说,“也许我会想起被遗忘的见面。”
他说,“十年之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沈玘笑了,“十年吗?我将等着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