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玘因为药还没喝,被留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看着阿贵家的女儿端来一碗苦汤药,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却还是强撑着道谢。
真男人就是要一口闷!
他视死如归的端起碗,闭着眼,闷头喝了下去,舌根都是麻木的,剧烈的苦涩入侵了所有感官。
要死、要死、要死!
沈玘只觉得苦到酸水都要呕了出来。
坏消息似乎都堆到了一天。
得知要去搜山,沈玘默默将身上的药草洗净,叹了口气,“去吧去吧,就当活动活动。”尽管今天的活动量已然超标。
山路很难走,但对于经历过塔木陀的几人简直是如鱼得水,不但轻松跟上村民的步伐,甚至向阿贵打听起这山的情况。
他们在树上发现一件血衣,除了血衣附近的点点血迹之外再无其它,这盘马老爹还能飞到天上不成?
后半夜,猎狗带着一行人来到山腰处的一个斜坡,狗对着一大片草丛直吠,阿贵用木棍拨开草丛,里面只有一大块石头。
沈玘打着手电找了找那块是石头,兀自笑了,“这是块碑。”这不是遇到祖宗了么。
顺着碑附近,沈玘用木棍拨开一处处草丛,阿贵瞠目结舌,对着胖子道:“你们家少爷胆子还挺大。”
胖子一乐,“那可不,少爷从小胆大的吓死人,就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能不胆子大么,他们这儿武力值第二,第一是张起灵,什么水平不用多说。
果然。
手电打光一顿,沈玘居高临下的看着草丛深处,招呼他们过去,“被雨冲出来的。”
阿贵的小女儿云彩被突然发现的坟墓吓了一跳,躲在几人后面,胖子也乐意保护她,主动站在前面。
沈玘打头跳了下去,坟墓对于干他们这行的,就像老鼠遇到大米,猫咪遇到耗子,简直是主动撞进他们手里。
他打着手电照了照面前的棺材,在不明显的角落发现一个沾了血的手印。
张起灵在手印的地方蹲了下去,对准棺材的裂缝,伸手在淤泥里掏了掏。
“要不说人小哥贵呢。”沈玘在一旁同吴邪说着悄悄话,“这活眼皮不眨就干了,要是咱指不定犹豫多久。”
“小哥很贵?”吴邪一愣,悄声问他,“有多贵?”
“也就周杰伦开一场演唱会那么贵。”沈玘话说的轻描淡写,笑嘻嘻的用胳膊怼了怼吴邪,“现在免费给你打工,赚死了。”
吴邪呵呵一笑,不敢想象西王母宫那一趟,拿双份工资的张起灵手头上多有钱。
不对。
“你是不是也很贵?”吴邪冷不丁问道。
沈玘略一挑眉,“还好吧。”他想了想,“也就三分之二的周杰伦演唱会,不算贵。”
吴邪麻了,他身边都是什么大神,都把周杰伦演唱会当计量单位。
正麻痹呢,张起灵从淤泥里掏出一个空了的塑料袋,便知道盘马老爹刚离开不久,就在附近。
告诉阿贵后,便以古坟为中心去找。
几人同阿贵一起往山谷找,找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却听见上面山腰那边传来一连串山沟急促的犬吠。
沈玘眯着眼,试图看清上面的情况,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动静很大,像是一只大型动物从中掠过。
阿贵端起猎枪对着林子开了一枪,只把飞鸟惊起,那动物隐入黑暗。
猎人们行动有素,沈玘拽住想跟过去的吴邪,摇了摇头,对着来拦他们的云彩笑了笑,“我们哪也不去,你放心。”
那东西很聪明,在短暂的惊慌后便一直隐在深处,按理来说十拿九稳的事情,发生了变化。
“当心身后!”张起灵面色一变,对着阿贵喊道,他身后的草泛起波纹,似乎有东西在逐渐向他靠拢。
情况不明,几人选择退回古坟,山坡陡峭,他们走得又快又急,难免会出状况。
云彩崴了脚,一下子滑下去好几米,被半路的沈玘截住,单手环着她的腰将人往上带。
“胖子!”沈玘说着便将云彩往上推,四周草丛里全是草杆被踩断的窸窣响声,胖子拉着云彩两只手将人往上提,眼见小姑娘被接了上去,他也就不必像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只见他小腿发力,一下子跨过几米,抓住张起灵伸来的手,长呼出一口气,回头一看,一只大猫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猞猁!
这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若非沈玘艺高人胆大又当机立断,这下指不定被几只猞猁怎么围追堵截。
这一夜,惊心动魄。
盘马老爹最终还是被他们找到,那几只猞猁见他们站在高处,得不到什么便宜,也就离开了。
盘马老爹是个干瘦的老头,身体精壮,手里握着一把沾满血的猎刀,一只猞猁被他抗在背上,路过几人面前时,胸前的黑色麒麟纹身令人一震。
“这老头一个能打你十个!”胖子低声惊呼,对着吴邪比划比划,又盯着那纹身瞧,啧啧称奇,“小哥,这老头莫不是你的谁?”
“什么谁是谁的谁?”云彩听到声音看向他们,胖子的英雄救美非常成功,这小姑娘偷偷打量他一眼,这才对他们几个道:“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盘马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