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对。”解雨臣道,“那种眼神藏不住的。”至少是面对他藏不住。
对面沉默了片刻,“难道是后人?”
“长得一模一样的后人?”解雨臣笑了笑,“姑且算是吧。”
这事情相比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现在的局面,全当他给计划增加了一个可控的变数。
想着,解雨臣挂断电话,走进别墅,敲开了客房的门,“互相了解一下?”
话是这样说,根本没给人拒绝的机会,沈玘无言点头,搜肠刮肚的找话题开场,半天憋出来一个,“您想聊什么?”
解雨臣想了想,“聊聊家里人?”
沈玘欲言又止,半天才道:“老板……我是孤儿。”
这就很尴尬了。
沈玘只觉得脚趾抠出一个芭比梦幻城堡,毫不夸张的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突然对他有了解兴趣的人聊天。
解雨臣也选择放弃,套近乎的事情还得找专业的人来干。
“老板……看风水和抓鬼真的是两码事。”沈玘哭笑不得的拎着两瓶啤酒,只觉得头疼。身边是临时认识,大名鼎鼎的南瞎——黑瞎子,这人脸上的墨镜非常具有辨识度,手里同样拎着两瓶啤酒。
黑瞎子闻言,幸灾乐祸的拍拍他的肩膀,“伙计,习惯就好,资本家就是这样的,咱这个倒斗的还不照样被拉来抓鬼了。”
那能一样?你们两个看起来很熟,我和你们都不熟。
沈玘呵呵一笑,故作信服的点点头,“资本家,迟早会消失在共产主义的铁拳之下!”
吐槽归吐槽,沈玘伙同黑瞎子拎着啤酒,“哐”得一声放在早餐摊的桌子上,“你们好啊,这位老板请喝啤酒,来不来一杯?”
比起同样突然出现的黑瞎子,阿透起码对于昨夜共患难的沈玘带上几分熟稔,梁烟烟却不吃他们两个这一套,对着黑瞎子道:“解雨臣让你来抢人了?东西放下就走,你不走,我走。”
说着,又转头看向沈玘,“怎么,新人他也敢用?为了抢人真是大手笔。”
沈玘相当无辜,“我就是个打工的。”没得选啊。
黑瞎子哥俩好似的搭着沈玘的肩膀,“祖安回来的?这么冲。”说着,他把身上的包放在椅子上,“这不是大老板的两手准备么。”
两手准备你妹啊,沈玘翻了个白眼,只告诉他要抓鬼,怎么抓为什么抓也没说,叫黑瞎子扯着他过来多半是解雨臣有自己的事情不方便他在身边,索性也是个劳动力,有什么不对也方便处理了。
黑瞎子在打电话,阿透与梁烟烟在交谈,沈玘好似地里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自己默默的待在一边,看着窗外,单手拎着啤酒罐,食指扣着易拉环,“通讯信号消失了。”
他道,顺便开了罐啤酒,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甜的。”沈玘皱了皱眉,“我讨厌这个牌子的,一股苦味。”
黑瞎子举起啤酒,同他干杯,笑道:“好事啊,这玩意便宜。”
两个大男人在阴沉沉的房间里讨论啤酒怎么看怎么奇怪,偏偏这两人一脸自然,全当外面的黑影不存在一样。
“她们在隔壁,赶得去吗?”沈玘环视一圈,“还是个双人间。”他扯了扯嘴角,将啤酒一饮而尽,“甜死了。”
黑瞎子摇摇头,视线没离开那黑影,“那边有人。”他说着,笑了开,“没准咱俩先死呢,嗯?”
“我没有和男人死在一起爱好。”沈玘拎着空罐子和黑瞎子碰了个杯,“她们两个随便一个谁换过来我都能接受。”
“那真可惜。”黑瞎子说的真心实意,两边人大概是被困在不同的空间里,手机还打不出去。
“可惜什么?”沈玘反问他,挽起了袖子,“只能暴力破解了。”
那黑影若是真想对他们做什么,早在两人悠闲自在喝啤酒的时候就下手了,“我本人更倾向是某种东西造成了幻觉,或者说让我们以为陷入了某种幻觉。”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那人居然敢把啤酒变得那么甜!”他真真切切愤怒着,叫黑瞎子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天上的黑暗一下子散开,火光乍现,窗户上的玻璃在一瞬间炸裂粉碎。
沈玘苦恼的看着被割裂的手臂,一条条狰狞的伤口横亘在上,血液从伤口渗出,顺着手臂往下流,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
他认命一样的拿出一条绷带,一点点往上缠,“工伤,必须加钱。”
“自己划的也算啊,你比资本家还心黑。”黑瞎子对于某人“骗伤”行为表示人道主义的谴责。
阿透找过来时,就看到这两人待在一起,沈玘新开了一罐啤酒,她能瞧见这人袖子下缠上绷带的手臂,见他吐了吐舌头,控诉道:“好苦。果然我不喜欢。”
黑瞎子耸耸肩,“没人逼你喝。”况且他觉得这牌子还挺好,该从自身找找问题。
阿透本想问问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但想到梁烟烟的状况,还是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