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笑道:“我们没有家人,到处旅游看遍各种风景是我们的梦想。”
当地人看看库洛洛,又看看始终沉默寡言的斐衫,感慨道:“有梦想好啊,我们都喜欢有梦想有活力的年轻人。不像我家那几个,除了吃喝玩乐,真是一点追求都没有。”
库洛洛和这个当地人边走边聊,没多久,就像个至交好友一样称兄道弟。
斐衫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和好几个雾都住户打招呼。
雾都住户真就如他们所说,热情好客,都在邀请他去他们家住宿。
斐衫一一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可没忘记,库洛洛来这里可不是真的来旅游的,他可是来这里探听当地人发财秘密的。
晚上他们还得交流呢,虽然是他单方面听库洛洛分析,但住在一起也会方便很多。
收留他们的当地人相当有钱,家里豪宅并不比外面街道差,仆人管家更是多到随处可见。
平时斐衫都不爱动弹,喜欢窝在一角安静看书,但雾都的墙壁都比书好看,简直是一个活的博物馆。
因而在库洛洛外出打探消息时,他就在看一面面的墙,墙看完了,就去看那些陶瓷做的花。
令人惊叹的是,这些花全部都是陶瓷制品,精细到脉络都烧制出来。
斐衫感叹:“真是能工巧匠啊。”
这才是真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就这精品率,可比满墙艺术品还要震撼。
侍弄花草的仆人看见他,也很有礼貌地向他打招呼,一一向他介绍瓷器花卉的出处。
斐衫环顾四周,绝大多数都精美绝伦,只有少数蔫蔫的,开得并不好看。
斐衫指着那些花道:“这些也是陶瓷吗?”
侍弄花草的仆人摇头,道:“那些是真花。”
斐衫看着一群给陶瓷擦拭花瓣,端来端去摆弄花盆的仆人,再看看角落无人问津的鲜花。
“真奇怪,假花照顾得细致入微,怎么就放任真花凋敝呢?”
仆人解释道:“它们都得了富贵病,普通药物无法治愈。”
“富贵病?”
“客人有所不知,富贵病很罕见,不能随意碰,若是治好了是要丢掉工作的。”
“??”
仆人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转身继续摆弄瓷花。
斐衫欲言又止,他不懂,不敢问,也不敢说。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家里闷坏了,怎么有点听不懂人话了呢?
夜晚,斐衫回到自己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一开门,果然是打听完消息的库洛洛。
侧身让人进来,在他随手关门的空隙,库洛洛家庄从召唤出盗贼的极意,使用意念传达的念能力。
“他们警惕心很高,只打听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斐衫想了想道:“库洛洛,富贵病是一种什么病?”
库洛洛道:“富贵病?人营养过剩缺乏运动会得病的一种泛称,最常见的有高血压、糖尿病、肥胖症等等。”
斐衫犹豫道:“这种病,植物也会得吗?”
库洛洛嗅出不同寻常的信息,沉思半响,道:“这似乎很关键,详细说说。”
斐衫就把今天仆人无意之间说的话重复了下,再用一张纸把角落枯萎的花凭记忆画下来。
库洛洛略做思考,玩味地勾起笑容,“斐衫帮了大忙了。这是很好的突破口呢。”
斐衫疑惑脸,一个病还能是突破口?难道这病能带给那些人钱吗?
“下层人羡慕的东西,多半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发现鸿沟,离制造鸿沟的原因就更近了。那个主动邀请我们入住的人看似并无多少恶意,但对我们过多的谨慎就有问题。”库洛洛做出沉思的动作,“财富露白,对底层人展露财富,吸引他人觊觎,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他们却这么做着,至今都相安无事。”
“只能说明这样做弊大于利。”
斐衫淡定地喝口水,坐在凳子上托腮,眼睛跟随着库洛洛来回走动,他听得懂库洛洛的疑惑点,也相信他能想通其中关键,坐等答案的他把脑海里库洛洛的声音当成白噪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库洛洛想通后,转身看到陷入熟睡的斐衫,无奈地笑了笑。
走进把撑着脸颊的手放在脖子上,尽量轻柔的抱起熟睡人的身体,将其放在床上。
库洛洛坐在床沿,俯身凝视着斐衫的睡脸,直至越来越近,他不是第一次见斐衫的睡颜,但每次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流星街人,睡觉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正常的警觉性都没有。
窗外月色朦胧,倾洒在房间内,库洛洛直起身,他伸手轻揉那闪着水光的薄唇,嘴角轻微勾起。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可是强盗啊。
想要什么,就去抢过来。
打不过,也要用骗的骗过来。
黑夜里,那双黑眸微微眯起,舌尖舔过唇角,似在回味刚刚的滋味。
若斐衫看到眼下卸下伪装的库洛洛,那之前因阿缪莎而卸下的心房会立马重新树起。
虽然对库洛洛来说,只是增加更多的耐心和时间。
没有人能逃脱他精心编织的蛛网,他不用强硬的手段抢过来,不是他不能,而是他想要猎物心甘情愿地步入其中。
亦如当初设计让斐衫加入旅团,恰如现在捕获他的灵魂。
库洛洛总是充满自信。
睡梦中的斐衫裹紧被子,眉头紧锁,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好好睡觉,这会儿睡着了,却模模糊糊感到被什么充满威胁的生物盯着,睡觉都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