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罗拉和金妮顺着手指看过去,那是一片水池,有许多水龙头安装在管子上。
“那会是什么呢?”洛夫古德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黄色的眼睛……”芙罗拉不自觉抿紧了唇。这给了她一种不详的预感。
“……会是,”霎那间,她打了个激灵,一个想法如闪电一样在脑中炸开,贴身的衣服沾上的水渍黏在皮肤上,浑身像是蜘蛛在往上爬走,“——蛇吗?”
这话一出口,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双无形的手同时扼住了她们的喉咙,只见洛夫古德慢慢摇头,一言不发地往那个水池走去。芙罗拉原本想阻止她,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逐渐坚定起来,像是某种战争前的信号,她不约而同地与洛夫古德同时在水池边翻找起来。她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找什么。但对洛夫古德来说,那或许会是个满足好奇的行为;对芙罗拉说,冥冥之中,她觉得自己就要抓住真相的锚点了。
她们挨个检查水龙头,最终找到了一个刻着一条小小的蛇的、从来不出水的水龙头。
鬼使神差间,芙罗拉伸出手,手指不断接近那条栩栩如生的小蛇,最后,她也确实碰到了那条蛇。但是——
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就像在指尖挥发的水汽,越想要找到破绽,越是无影无踪。
芙罗拉微微发怔,紧接着脸色便阴沉下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苍白的手背泛出青色,握紧了那条蛇。
明明、明明马上就能抓住了——
“小花……?”
“呼啊……!”
芙罗拉松开手,洛夫古德似乎被她的表现吓到了,正担忧地看着她。芙罗拉的脸正如溺水之人般发出难看的青色,但在好几个呼吸间,她恢复了冷静。桃金娘几分钟前就不再哭了,脸上似笑非笑。
“哎呦,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啦?”她双手撑着自己的透明的脸,露出少女的表情。
洛夫古德看着那条蛇,问,“这是有人刻上去的吗?”
桃金娘看了一眼,语气无辜,“我不知道,毕竟我还没死那么久。你们知道是谁杀了我吗?”
“嘿嘿。”眨眼间,她笑了,扎眼的粉刺挤成一团,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真正普通的青春期少女一般,“但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呢。我确实死了有那么久,虽然还没死那么久。嘻嘻。”
一股腾然而起的愤怒像火焰一样猛地燃烧起来,芙罗拉看着飘在空中、疯疯癫癫的桃金娘,剔除了鬼的身份,她就是一个真正普通的巫师姑娘,在蓄意的阴谋中丧失了生命,连背后的原因都懵懂无知。
芙罗拉感到愤怒,为生命如此脆弱,其凋零之时,甚至不会有一滴眼泪为其停留。
“我们得告诉邓布利多。”芙罗拉立刻拿出魔杖,确保她能随时使用魔杖,她对洛夫古德说,“霍格沃滋已经不安全了。”
洛夫古德还处于一片茫然的状态中,但她可能在芙罗拉严肃的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也立刻拿出了魔杖。
“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先离开这里,找到邓布利多,告诉他这里的异常,之后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以及——”芙罗拉脸色紧绷,咬牙切齿地说,“桃金娘的死另有原因。这背后肯定有人,利用死亡来实施他邪恶的计划。真是,恶心透顶。”
洛夫古德抓住她的肩,她轻灵的眼睛片刻不眨地盯着她,望着那双眼睛,芙罗拉不安而激烈的心跳声渐渐平静下来。
“你太紧张了,小花。”洛夫古德朝她安抚地笑了笑,“我们现在立刻就离开这里。一切都来得及。”
“……嗯。”芙罗拉迈开步,反手抓住洛夫古德的手臂,“你说得没错。”
“你们要离开了吗?”桃金娘默默地飞到她们身边,破旧的圆框眼镜落寞地垂下,那双原本年轻的眼睛此刻就像垂暮老人一样失去了光彩。
芙罗拉脚步一顿,转身面对桃金娘,潮湿的舆洗室在她眼中已然变成了血腥残忍的谋杀现场,腐朽的气息在水滴落下的瞬间便淬炼成了刀一样冷冽的寒意,她对桃金娘说,“对不起。我必须离开。”
她的怒火仍在燃烧。
“但我一定会为你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