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上满是丑陋的疤痕,那个人、也许是住在她的脑子里,也许真的就在某个离她很近的地方,正在猖狂地大笑。
她看见了,或者说她幻想出了,就在这长长的、没有尽头的走廊上,那个人站在她恰好能看见的地方,夸张地咧起嘴,手中的魔杖被恶作剧一样举起,然后指着她,祂笑得更开心了,口中念念有词。芙罗拉甚至不需要看就能知道祂在说什么。
——【阿瓦达索命】。
即使只是玩笑一样说出的咒语,也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你是谁?”
“诶,这还用问,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
总是这样,那个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如祂莫名其妙的出现。
真是,一个个到底在搞什么。都是这种麻烦的家伙的话,就是“不想管”这种任性的念头也应该得到满足才是。
但是,如果真的不管,那么——
【又想躲在壳子里吗,胆小鬼?】
又来了?烦不烦?
像你这种自说自话的家伙,还是赶紧死掉比较好吧?
【想让我死掉?可以哟,你能做到的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啰嗦。”仿佛被按上静止键一样,仿佛刚刚所有的一切都从来没有发生一样,芙罗拉依然面无表情,周围静得只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好像一切都只是芙罗拉的幻觉。
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她停住,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意识到她终于走到了终点。
或许是谜团的起点也说不定。
芙罗拉垂着头,心想。
*
“怎么会这样?!”埃拉急切地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充满恐惧。
“这就是……副作用吗?”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已经够了吧,再继续下去的话——”
“事情到了这地步,早就已经不能回头——”
“——真是看不下去了。”
“谁?!”
埃拉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手已经探到巫师袍里,朝着出生的地方看去。芙罗拉就像舞台剧里最后出场的主人公一样从半阴影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到台前,那双灰眼睛一寸一寸掠过埃拉的脸,最后转到她之前握着的那双手,现在已经被主人下意识隐藏起来。
“芙罗拉……你怎么会在这?”埃拉结结巴巴地问,哪怕清楚自己的询问是多么苍白无力。
芙罗拉刚开始并没有说话,她径直走向那个人,与他对视的瞬间,那个人便因为胆怯而低下头去。
埃拉无法说话,并不是不能说话,而是在这种情况下,语言被沉重地压住在嗓子眼上,她试着去拉住芙罗拉,正要碰到她的袖子时,听到她说。
“果然是这样,你们还真是一群麻烦的家伙。”
“诶?”伸出的手停住了。
“这种诅咒也敢随便实施,竟然是在魔药课上天天被斯内普教训的威尔,命运还真是充满恶意。”她歪着头,突然转向埃拉,笑了一下。
“干嘛这么惊讶地看着我?你的伪装太差劲了。”她告诉她。
“再说,只是区区诅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