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菲泉猜到他的想法,正色道:“林大师是你安排的吧?一个徒有虚名的风水骗子,不足掀起太大的风浪。他能帮你对付姜予眠,甚至对付姜家,但要让言家的生意顺利进驻东海,他办不到。只有你能办到。你不愿回东海,只是因为你现在不愿回东海,谁还没被父母恶心过,犯不着为他们的罪行惩罚你自己。”
“我没有!”言不浔下意识狡辩。
言菲泉立刻道:“是是是,你没有。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件事想告诉你,当年那事儿发生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还有外公外婆,还有我,还有一户口本的言家人陪着你,你可以试着依靠我们。”
“……”类似的话言不浔这些年没听过一千也有八百,实在是无力应对,默默闭上了嘴巴。
言菲泉知道他又没当回事,声音扬了起来:“你不会表面跟我们一家人,实际上有异心吧,大外甥?是,你爸你妈都是烂人,你爸自不用说,你妈也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外公外婆也有责任,没有教好她?
“可这怎么教啊!言家道德底线高,对后辈的教导都是正面向善的,谁知道姜家根本没道德呢。他们没道德,就去道德绑架,站在道德制高点要求你妈贤良淑德,对他姜家从一而终,你妈耳根子软,被姜浩海哄着犯了错,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导致现在的局面。
“但你能说是外公外婆没教好她吗?他们教她勇敢反抗压迫,有错吗?没错,只不过她把这份勇敢用在了无辜的人身上。他们还教她别把金钱和爱情相提并论,有错吗?
没错!谁会想到她为了和姜浩海结婚,不要彩礼白搭嫁妆甚至不惜与家里决裂!
“好竹还有出歹笋的时候,何况你妈还蠢而不自知。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她和外公外婆断绝关系,你又和她断绝关系。四舍五入咱家族谱里就没她这个人,你和外公外婆才是最亲的。所以啊,你回东海是去办言家的事,放心大胆地去,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一口气说完,她才发现言不浔许久没吱声,立马又炸了:“喂喂喂言不浔,你是不是又把手机丢一边了!”
她真的要气死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把言不浔狠狠揍一顿。
昨天告诉言不浔那些事,是因为言不浔有权利知道,也只有知道了,才能更好地处理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但她不希望言不浔因此难过,更不希望他因此埋怨外公外婆。
她自认不是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能这么语重心长地和言不浔说话,已经是她的极限,结果这死孩子根本不往心里去。
啊啊啊,好气,要气炸了!
言不浔慢条斯理地呷了口咖啡,好半晌才悠悠开口:“要我回东海可以,但我不想开超市,我想把娱乐公司弄过去。”
言菲泉思考了一下可行性:“可以,随你,只要是言家名下的产业就行。”
“还有。”言不浔不客气地道,“你以言家的名义出面,帮我签一个人。”
“这更没问题。”言菲泉毫不犹豫,“别说签一个,签十个一百个都行。说吧,签谁?”
“苟彧。”
“……谁?签谁?噗哈哈哈!”言菲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出杠铃声,“这什么怪名字,好好笑!说到狗,二狗找到了吗哈哈哈!”
言不浔:“……”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同一个人?
说完正事,言不浔一秒都不耽搁,立马掐灭了言菲泉不遗余力的嘲笑。
回到餐厅,料理台上没吃完的溏心蛋,没了。盘子里只剩下几根灰白色的动物浮毛。
一定是从狗门跑进来的!
言不浔有点生气,小动物固然可爱,但贴有言家标签的小动物只有二狗,墙边那道小门也是二狗专属。既然现在二狗变成了苟彧,那这道门也就不需要了。
他叫来工人,当天就把狗门拆了。
深夜,一只浪过头的小奶狗从黑暗里钻出来,看着原本应该是狗门此刻却变得空荡又厚实的外墙,流下了悲伤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