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件深灰色上衣,脖颈上带着一条链子,一枚戒子穿在链子上,垂落在锁骨中心下,往下是一条宽松牛仔裤,他的腿随意放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的大长腿还真是一览无余。
谢泽屿不加掩饰地看着他。
他薄唇一动,“解约了?”谢泽屿的目光落在齐杨身旁的袋子里。
齐杨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袋子,说实话,这袋子鲜红的颜色与这低敛内饰形成鲜明的反差,廉价与奢侈。
“你怎么......”齐杨下意识地开口,可话说到一半,他脑海快速运转,想必那个律师和谢泽屿也肯定认识,所以他知道,也符合常理。
他画风一转,“你怎么来了?”
司机早已将车发动,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车窗在上来之时已经关闭。
窗外世界犹如被一道无形之墙切割开来,世间喧嚣仿佛离他而去。
“你不让我帮忙,我担心你。”谢泽屿丝毫不顾忌司机的存在,语气中带着一抹委屈,话直愣愣地在静谧的车内响起。
齐杨本能的心纠起,他双眸微微睁大,朝驾驶室的司机看去。
他记得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可以公开的地步吧,谢泽屿这样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更何况,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一丝一毫的动静十分容易暴露在人前。
司机目视前方,对谢泽屿说的话毫无反应。
谢泽屿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似在抚慰,又似在让他放下戒心。
齐杨在他触碰到手的那一刻,迅速一缩,躲开,动作快又大,落在谢泽屿的眼中,男人的眸子暗下。
对此十分不满。
看着司机的毫无反应,齐杨将自己的心情快速压下,余光中也敏捷的察觉到谢泽屿眼神的微妙变化,他迅速回过头。
上次在洗手间的时候,因为着急根本来不及仔细看谢泽屿。
现在咫尺距离,谢泽屿的面容在他眼中急剧放大,连对方的气息也不着调的在他鼻尖萦绕。
依旧是无比熟悉的雪山松柏的木质调。
他的头发过长,浮动间,仿佛就要掠过齐杨的鼻梁,丝丝滑滑的苏痒感爬过他的鼻梁骨。
掩在发丝下的狭长眼睛,犹如捕猎般的鹰眼,紧紧锁定面前的猎物,看进那一双眸子时,齐杨心头一颤,他内心生出退缩之意。
这双眸子是死对头不曾有的。
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面前人看穿,谅他做出何事,也会被这双无比犀利的眸子捕捉住。
他视线微微往下,高挺如峰的鼻梁,线条硬朗流畅,红润的薄唇微张,本是坚实的面容,但说不清楚是哪里的点缀,谢泽屿面上多了一丝少年气。
在娱乐圈,粉丝除了追求完美脸蛋之外,还有一股人人追求的少年感,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谢泽屿的手收回,眸子紧追着他。
莫名的气氛在车内弥漫开来,齐杨怎么会不清楚,因为在这里,最不适的人,只有他一个。
他垂眸,头跟着稍稍低下,目光落在了谢泽屿收回的手上。
指节修长的手上,食指带着一枚素戒,仔细瞧着,和他脖子上的那枚戒指,好像是一对。
几秒过后,齐杨敛眉,“有人。”他的声音细微,但奈何车内太过寂静,气声一般的声音也被无数倍的放大。
听到齐杨的解释,谢泽屿嘴角上的不高兴才打落,他轻勾嘴角。
“不用怕,自己人。”说着,谢泽屿那只带着素戒的手再次朝他袭来。
齐杨眼皮一跳,暗道不好。
他身形微微后退,但在谢泽屿的眼中还是太过明显了。
“咚”地一声,放在他身旁的袋子掉落在地上,鲜红袋子里滚出一个保温杯。
两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开来,两人转眸朝滚落出来的保温杯上看。
下一刻,齐杨的手腕猛地被抓住,他被谢泽屿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连忙回头看他。
眼中的疑惑顿时升起,而面前的谢泽屿与他则是截然相反的表情。
他的眸色,再度暗沉,原本温和的眼眸,多了几把利剑,无比锋利的锐剑,闪着剑刃上的锋芒。
齐杨整个人愣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刻谢泽屿的表情告诉他,他惹的事情不小。
只见那薄唇微动,声音在寂静的车内响起。
冷漠中带着一股隐忍的怒火。
那股声音,熟悉又陌生,落在耳边,如同一阵寒风,带着穿骨的刺急速飞过他的耳边。
“我不是说过,不许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