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满意,停下来转身看她,“你还没说。”
泰勒无语地看着他,他却坚持,于是她说,“我也不会喜欢他,我保证。”
他开心了,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她啧啧两声,“你好幼稚。”
他却毫不在意,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保证了。”
泰勒侧头看他一眼,认真地琢磨起来,他是不是最近变蠢了?
……
周六和萨拉的决斗练习令双方都很满意,萨拉获得了不错的学习机会,而泰勒找到了一个合格的陪练对象,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将每周六下午这段时间都用来进行练习。
同时,泰勒也在这天收到了格兰特夫妇的回信,和罗恩说的一样,他们并不会拒绝这件事,只在信中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并在信的最后说,要是她玩得不开心了或者想家了,他们随时过去接她回家。
虽觉得他们的担心实在多余,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怎么会不开心,但泰勒还是把最后那句话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心中暖暖的同时却也愈发意识到这次邀约对于哈利的特殊性——有家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对她来说是如此熟悉,对哈利来说却可能是全新的,需要反复验证的东西。
这次邀请也许是一个分享、一次见证,是当哈利终于确认、接受了这种依靠的存在后,才迫不及待地向他们发出的邀请。他向他们分享,邀请他们见证,分享获得这如何珍贵的东西的喜悦,见证他终于拥有了并品尝到了他们享受了十几年的东西。
如此重要的时刻,收到邀请的人哪个都不该缺席。
泰勒读完信,便立刻用羊皮纸联系了哈利,告诉他格兰特夫妇同意了,并表示自己非常非常期待这次旅行。哈利自是很开心,在隔天的决斗俱乐部活动中和他们说了许多许多的假期计划,包括但不限于骑在扫帚上去海上看日落,一起坐在壁炉边轮流讲鬼故事,在海边放烟花,以及所有人一起去超市大采购。
大家都被他说得很心动,于是也发散思维畅想起美好的假日生活。罗恩发誓他要体验冬天在海里游泳的感觉,赫敏则建议他们可以一起制作装饰圣诞树的小挂件。泰勒这次却赞同罗恩的奇思妙想——因为她也想试试变成花豹在海里游泳。
……
在熟悉了彼此的新身份后,夜巡时间成了泰勒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这是最佳的和德拉科独处的时间,深夜的走廊中只有他们,于是可以尽情地交谈,从事件到观点,从赞同到反对,从争辩到理解,他们总是在如此急切地用语言将自己的灵魂书写,又如此迫切地渴望被另一个人阅读,而对方也确实在阅读。
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些东西悄然改变,亲密的距离不再令人放松,对视不再坦然,触碰也不再随心所欲,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回应都要在心中反复排练。对方的存在感变得强烈到刺人,只要他在周围,胃里就像藏了一根羽毛般痒痒的,而所有互动都在加剧这种痒意。
想要更多,却又害怕更多;想要走近,却又做了逃兵。精神的、身体的,情感的、理智的,所有的刺激、所有的感受混杂在一起,像一支交响乐团,在泰勒的脑袋里日夜无休地演奏着,奏出一段又一段混乱却又自有节奏的旋律。
十二月初,霍格沃茨举办这学期的第三场魁地奇比赛,也是斯莱特林队打的第二场比赛,对战赫奇帕奇。除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打其他学院并不十分困难,没有悬念地赢了比赛,队伍热热闹闹地回到公共休息室,大家起哄着办一个庆祝派对。
级长们默契地对这种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当晚一场喧闹的派对就举办起来了,泰勒嫌吵没有参与,早早回了宿舍,又被德拉科用通信羊皮纸喊出来。
出于对他的信任,泰勒虽不想去,却还是随手披上长袍出了门。刚推开女生宿舍走廊和公共休息室之间的木门,就听到有人在身边轻声喊她,转头看不到人,垂在身旁的左手却被轻轻握住了,“跟我来。”他在她耳旁低语,保持隐身的状态带她溜出了公共休息室。
出了公共休息室,他去掉幻身咒的伪装,两人并肩走在走廊上,她假意责怪他,“魁地奇派对没有队长参与可不行,你逃跑就算了,怎么还要拉上我?”
“派对没意思,他们非要办。”他回答,说着加重了语气,“而且,我打赢了比赛,你却不来为我庆祝。”
“上午都祝贺过你多少遍了。”泰勒反驳,“你知道我不喜欢派对。”
他也并没有真的在指责她,嘻嘻一笑,态度转得十分快,“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拉你单独出来庆祝。”
“好吧,”泰勒在脑海中快速过一遍还没做完的作业,发现剩得不多,今晚可以轻松一下,便顺着话问,“怎么庆祝?”
“没想好,不然去厨房吃点好吃的?”他提议。
泰勒无奈地瞥他一眼,摇头,“晚饭才过去多久,一点都不饿。”
“那去魁地奇场飞一会儿?”
泰勒翻个白眼,“现在是十二月,晚上最低温度都能到零下了,你是希望跑天上去冻成冰雕吗?”
接连两个提议被否决,他沉默片刻,干脆把难题丢给她,“那你说怎么庆祝。”
泰勒想了想,“去天文台吧,我记得今天是个晴天,应该能看到不少星星。”
他不服气,“天文台不一样很冷?说不定比在低空飞一会儿更冷。”
“那不一样,看星星多浪漫啊,”她认真解释,“而且魁地奇你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玩,和我一起看星星的机会可不多。”
他懂了她的意思,却仍然嘴欠地反驳,“那可不是,天文课每两周就有一次观星实践,所以我每两周都能和你看一次星星。”
泰勒忍无可忍,把他的手甩开,“不去拉倒。”
他倒玩得开心,从她身后跳到另一边,牵起右手,“我可没说不去。”
泰勒再次把这只手甩开,他想一想,试探着一手揽住她的腰,这个动作此前在“待开发的亲密举动”的列表上,于是这样的接触让泰勒浑身不自在。胃里的羽毛轻轻地动了动,她挣开他的胳膊,把那只手牵上,防止他再做出什么其他出乎意料的尝试。他见了她的动作,却觉得自己的小伎俩得逞,于是心情颇为愉快,走起路来脚步都轻松不少。
天文塔很高,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在楼梯口却发现观星的位置已经被一群人占了。
出于某种奇奇怪怪的原因,两人退回楼梯的上一处平台上,面面相觑。他压低了声音问她,“周六还有天文课?”
她摇摇头,“好像是观星社的活动。”
两人无奈地对视片刻,他提议,“我们去加入他们?”
她皱眉,“那样好奇怪。”
“我也觉得,但是待在这里又看不了星星,”他环顾四周的石壁,“除非我们把这炸出一个洞来。”
“那可不一定,”她突发奇想,“你看不到,但是我能看到。”
“真的?”他好奇地凑过来,“为什么?”
“因为这颗星星是你,”她为自己绝妙地联想而沾沾自喜,“Draco,天龙座,还是个很大的星座呢。”
他却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对视,一秒、两秒,然后他低头来吻她。和以往每一次蜻蜓点水般的吻都不同,他细而密地尝试着,而她积极地回应。不知是谁先找到了诀窍,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闭上眼睛,心脏砰砰地跳着,情感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被感受、被传递,于是他们惊讶地发觉,原来接吻是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