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之心。
姜绪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因为她身上有狮之心。她把狮之心从背包里取出,触手的分支一瞬将其包裹,顺着触手的末端,权杖也悄无声息地探进它的黄黑色血肉中。
随即,碎星。
如同捏碎了整个世界,屏障炸裂开来,无数的色彩在空中反射、璀璨,晃过她的眼。黄金狮心无限膨胀,它的表皮最终爆裂,“轰——”剧烈的鸣声终究归于沉寂,比斯特的城市上空,下起滂沱而猛烈的血雨。
狼群呼啸而来,佩佩手执巨斧,劈开最后的屏障与沟壑,居民和战士们蜂拥而上,在这一刻,即使是费里也知道,战火不可避免。
无数人跨过他矮小的身躯,他们本就是崇尚斗争的战士,血与泪连同髓制武器一同淬炼。
欢呼声下压抑的哭声释放出来,数日的折磨终于要落下帷幕。
费里缩到墙角,缩进脏污的袍子里,直到很久,喧嚣过去,有人弯腰掀开他头上的布匹。
半精灵银色的、夹杂着乌黑血液的头发垂落,她微眯起眼,辨认他是否还活着。
“看起来还没死。”
姜绪直起身,揉搓自己的手臂,她的伤口在愈合,浑身发痒。
费里哆嗦片刻,颤抖着开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异乡人。”
道路尽头,佩佩背着比利,面色沉重,帕西瓦尔脸上有几道血痕,却笑得很坦然。
在最后一缕夕阳下落时,伴随着欢呼声,他们朝着姜绪走来。
“嘿!格蕾!”帕西瓦尔高声喊道,朝她挥手。
“没人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
姜绪回望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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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工作枯燥无趣,但时至今日,佩佩不得不出席。
再次作为牺牲者,鼠人费里被绞死在悬索桥前的钟楼废墟上,将数个因疾病而压抑的夜晚画上了休止符。
最后的热战消解了痛苦,佩佩比谁都清楚,有很多人就寂静地死在这些喧嚣的夜里,为此,阿西弗斯的种子种在了悬索桥旁,供比斯特人免费使用。
最后一次处决是老巴里的处决。
他必须死。
老巴里面无惧色,在临刑前,他和姜绪见了一面。
“瞧瞧你。”老巴里的嗓子普通枯萎的树,“再看看我。异乡人,你不觉得有人该像我一样……咳咳……被秘密地吊死在这里吗?例如,站在远处的那个冰原狼人。”
“她现在比你有用,老巴里。”姜绪诚实地说。
老巴里的眼里闪过最后一丝智慧:“她只是暂时的胜者,这里的人总以为神明已经死去,但你我都知道,女神会有再临的一天。”
姜绪点点头:“或许吧……总而言之,一路走好。”
“那个游荡者!”姜绪将要离开的时候,老巴里突然提高了嗓音,“上次你们看起来,关系不是挺糟糕的吗?”
姜绪回过半个身:“看来你记起来了。”
“我不会忘记你们的。看看你,已经是个萨满了。”老巴里很坦然,“你见过她了,我知道,命运会降临到你我头上!”
铡刀下落,侏儒白花的头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