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抱着小孩子绕过最后的街口。
长年没有动过的悬索桥被升起,上城区与下城区被彻底分为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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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最聪明的地方,就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脑子动得慢。
来到比斯特后,比利又加入了一个新的公会,西斯特里最近没什么风声,他在这里还没有“臭名昭著”。
城内混乱一片,他本来身形就瘦小,趁机溜进公会仓库偷了个干净——经过他的再三思考,比利认为,没有人会有余力在这次骚乱后清算仓库。
比利得意地回到街道上。
纯真总是随着年龄消散,小时候会厌恶的想法,随着长大也认为是理所当然,尤其是在这样的世界上。
他旁观了一些格蕾他们做的任务,不知道为什么对“帕西瓦尔”产生了好奇,大概是因为他们年龄相仿,又或者帕西瓦尔总让他想起曾经的自己。
探索世界时期的年轻人其实让人着迷,不是吗?
就像曾经的他,和佩佩一起进入了一个迁徙队伍中。当时南亚的地面受创严重,迁徙队带着他们北上,一路上他们谈及要怎么在草原上建立营地,要怎样在森林里收集露水和浆果,怎么和其他的队伍交换物资。领队每夜望风辛苦的时候,比利总会自告奋勇地帮她代班。
比利很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下去。可惜,他们还没找到理想之地,“维尔”快要降临了。
进入“鲸落”的人数有限,他们三四百人里只能留下十来个人。
比利不想谈及最后的日子,但毫无疑问,那也帮助了他进入鲸落更好地生存。
他想念迁徙的日子。比利走在比斯特的街道上,如同数次行窃一样,手里晃荡着他最感兴趣的战利品,并不过多在意周内发生了什么。
如同他在尸体里、在暗巷里行走、奔跑。没有过多思考的余地。
“比利!”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比利原本不想回头。
是那个帕西瓦尔。
帕西瓦尔朝他挥挥手:“来呀,比利!搭把手!”
他走过去。
“钟楼垮掉了,好多人被压在里面!”帕西瓦尔抹了把汗,“你还有绷带吗?”帕西瓦尔提起担架的把手,“搭把手呀,狮子。”
这是NPC在发任务吧。比利想。
比利不知道该去哪里,但这里看起来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更有秩序一些。
他抬起了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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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同盟国如帝国一般存在编年史,那新西历202年的春天一定会被重墨书写,变革与战争是它的主旋律,髓病却也像阴郁的背景一直飘散在同盟国的上空。
与那些死伤惨重的热战不同,髓病与同盟国的纠葛弥散在数年前的冰山,以至于后续的数年也在发生,它并不那么显眼。
除了这几夜的比斯特。
这几夜的比斯特,如同浑噩黑夜里的焰火,迸裂、燃烧。它的成型来源于将领对战争的野心、兽人对战斗的狂热,也来自于帝国血脉的阴谋之手,来自于死亡与新生。它的前奏并不热烈,但它的旋律依旧响起。
白天,城市要忙碌于饮食、忙碌于工作,情绪总会在夜里发酵。
被上城区隔绝的、被封闭的比斯特下城区,
佩蜜拉·安杰琳卡,东战场领袖、军阀,在安全区域的上空召唤出狮鹫,用她的巨斧砍断了上城区的悬崖城墙,巨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立于城市上空,与上城区的城防军隔着沟壑对峙。
也是在这之后,维尔京世界的又一界限被打破,“安全区域”彻底消失。
此刻的佩佩心知肚明,各方影响下,比斯特的城主意识到,城内的情况已经无法控制,邻城西斯特里也陷入危机,所以他选择分割下城区,等待骚乱结束。
比斯特的上城区原本是侏儒建设而成的,它的地基很高,如果没有大量的飞行坐骑,根本无法影响到上城区。
除了外围的士兵,整座城池安静得可怕。
士兵们抬头望向那看似将要坠落的巨斧,他们当中很多人在战场上见识过它的威力。
佩佩扶着悬空的斧柄,站立在斧背上,睥睨着万物。
佩蜜拉·安杰琳卡要求降下悬索桥,让上城区的医生和药剂师进入下城区。
老人们会用什么来应对这样的处境呢?
他们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