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些的不过断点胳膊腿的骨头,死尸们几番扭曲身子,很快便站好。
面容露出,死尸的家人们很快便认出他们,可为时已晚,自身性命也难保,只能无助悲愤地望着被折磨得很惨的尸首空悲切。
张昇书轻抬下巴,用高扬起的下巴尖指了指人群,十具死尸就立刻迈着别扭僵硬的步伐将人群包围,直到死尸贴上人群外围的活人才停下,又有几个抗不住的被吓晕过去。
他命令死尸们将人群赶到庙的正中央后,他走向石像前的供桌,一把将插着香烛的香炉和桌上的供品横扫推落。
他不知从身上何处拿出块深红墨块,随意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年轻貌美女子,朝她招手道:“你,过来,替我磨墨。”
被指的女子拼命摇头,心虚害怕地看了眼张昇书身旁站着的十岁无臂女孩,表示拒绝之意的头就摇得更厉害了。
张昇书不恼不骂,摸了摸十岁无臂女童的头,便对她说道:“漫漫姐姐生前最喜欢叫欢欢去玩了不是吗?好几天不见了,想必漫漫姐姐都闲来无趣了,欢欢去找漫漫姐姐,跟她做生前漫漫姐姐最喜欢跟欢欢做的事好吗?”
闻言,漫漫惊恐万分,拼命往后退缩。不知是谁背后猛地推了她一把,将她用力推出人群中,瘫坐在地上。
她立刻爬起身,拔腿就往门口跑,然而却被角落爬出的欢欢断臂抓住脚踝。
挣扎间,只听骨头断裂的声音响彻,漫漫疼得高声尖叫,摔躺在地,脚踝处薄薄的皮肤被断裂后凸起的尖锐骨头碎片刺破。
她疼得嘴唇发白,额间满是汗水,却仍旧不忘逃跑,她拖着身子用手爬着,欢欢的断臂就又掰断了她的手臂,让她彻底失去了行动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欢欢朝她跑来。
逃跑无门,她似乎这才想起来道歉。
“欢欢,姐姐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姐姐错了,姐姐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姐姐好不好!姐姐是你阿翟哥哥未过门的娘子啊!也是你未来的嫂嫂,都是一家人,你留姐姐的性命好不好?求求你了欢欢…”
欢欢走得缓慢,听见漫漫的话,她指着正围着人群的一个被散乱头发遮住脸的死尸,笑意盈盈。
“漫漫姐姐这么喜欢他,就永远的陪着他吧,漫漫姐姐不是说过要跟他永以为好,恩爱百年吗?”
欢欢在她面前蹲下,蹙眉不解地瞪着她问:“难道漫漫姐姐想要食言了吗?不行!我已经听漫漫姐姐的话乖乖被你砍死了,姐姐也要做个遵守诺言的乖宝宝,不然,我会生气的。”
欢欢会生气的话刚说完,她的模样逐渐变得恐怖,身上密布着很多被刀砍伤的伤口,虽没流血了,可也没愈合,有的伤口更是深得见骨。她可爱细嫩的脸蛋上,也多了数十条狭长的伤口。
漫漫面对这些骇人的伤口并不似旁人瞧见了后反应那么大,她露出嫌恶神情,道:“那你就该乖乖死透!又爬起来诈尸索命做什么!我不欠你的!都是你阿翟哥哥偏心,我才是他要娶的人!可他呢!夜夜睡在你房里!跟你颠鸾倒凤不知廉耻伦理为何物!他还恬不知耻的说你的滋味比我好!那你就该死!”
“你爹也像张翟强迫我那样强迫你,你娘没有砍死你,为什么,你却要砍死我呢?你明知我也是被强逼的,我们同流不尽被欺辱强迫的泪,我何尝不是生不如死?”
清醒的欢欢质问着她,试图从她嘴里听见些许良心。
可年幼的她,面对曾经待她很好说要救她却又亲手杀了她的漫漫,早就不该抱有看人的眼神看她了。
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欢欢的话,心领神会她被她爹欺辱过的秘密。清白具毁,就算苟活下来,官山镇也再无人肯娶她,她也逃不出她爹的牢笼,与其一辈子在家被她爹欺辱,她还不如去死。
没了顾及,放弃了生的念头,漫漫笑得癫狂心酸。
“你既知道了他欺辱我的事!就该知道!嫁出去,拥有一个还算是人的夫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何况,我爱他啊!又怎会容忍有其他女人跟他亲密?我忍了桃子又要忍你!我才不要委屈自己继续忍下去,忍出一身病来!你要索命就尽管索去,我也好死后找欺辱逼迫我的人索命,不必在这儿装痴装可怜的逼问我!哈哈,怎么,你未必还觉得我会有分毫良心受到谴责的感觉吗?我才不会!对不起我的是这世道!不是我对不起别人!你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了结了你,你也会在今年成为祭祀品,活生生的被猫啃食殆尽,被猫抓得没一块好皮,带着无尽的恨怒怨念凄惨死去。”
欢欢不再听她废话,漫漫有可怜之处,可她又何尝不是死得可怜。
断臂从暗处拿出两把刀,动作缓慢却用力地在漫漫身上划着,从避开要害到刀刀落在要害之处的折磨着她,让她既痛苦,却又不会太快身亡。
虚弱的漫漫躺在血泊中看着欢欢嘲讽道:“你以为你就是全然无辜之人吗?看看那个三岁的可怜女孩吧,她才是张昇书的亲妹妹!若不是被迫顶替你成了祭祀品,她原本会是官山镇过得最安乐的姑娘。你猜,原本不知情把你当亲妹妹对你好的张昇书,现在找回了她自己的亲妹妹,会怎样?对你这个杀妹仇人的孙女?”
说完,她便面带微笑,闭上了双眼,满心期盼的等死,好诈尸复仇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