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只是因为绮罗字写得好?
再绮罗不会骑马——不会骑马!回想到选秀时绮罗告诉皇阿玛不会骑射的故事,我一下子凝神:皇阿玛又试探绮罗!甚至于还有围场曾教导过绮罗骑射的我!
由此为了打消皇阿玛疑心,我吩咐:“高福,告诉你绮主子皇上恩典,请她立换了衣裳过来!”
至于绮罗不会骑马,说不得,只有我带她了!
绮罗出门一贯磨蹭,我骑在马上,足等了两刻钟才看到绮罗露头。
“春花,”一身戎装的绮罗边走还边絮叨丫头:“你就待家里。这是皇上宣诏,你没有官衔儿,去了也不合适。”
说得好像她有品阶似的,自命不凡!
若不是早知道绮罗为人,哼,我气笑:既知道是皇阿玛宣召,还说这许多废话?
当着行宫门内外一众侍卫随从,我必须呵斥:“还不赶紧过来?”
“换个衣裳,也要磨蹭这许久?”
……
闻身绮罗方抬头望见我,然后便似看到一桌白菜豆腐席面似的满脸惊异,四下张望。
难不成,我着实羞恼:绮罗以为皇阿玛会跟爷似的搁这行宫大门等她两刻钟?
对于绮罗的自以为是,我呵斥提醒:“看什么看?带着你这样一个累赘,爷可算是倒霉到家了。”
绮罗终于听明白我的言外之意,欢快地跑向我,我不得不带住缰绳,催马避让,再次呵斥:“说多少次了,上马得从左边儿,左边儿!”
去一回围场,连上马得从左边都没闹清,丢死人了!
绮罗停脚望了望我,可算分清了左右,转到了马的左边。
收住脚,绮罗仰头望我,我等绮罗请安。绮罗的脸却是转向身后的秦锁儿,示意他来当上马石。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脸为绮罗丢了个精光——刚都说爷带她了,又瞅奴才干什么?
难不成爷带她还得奴才帮忙?
“真是笨到姥姥家了!”
不耐烦的一探手,将绮罗拎到我我马上,裹进披风,我打马扬鞭,策马追逐前队。
绮罗猝不及防,惊吓得脸埋在我怀里,紧偎着我,一动不敢动。我怜惜地搂紧了她,却没有降低马速。
作为儿子,我没有让皇阿玛等待的道理。更别说绮罗才只一个庶福晋。
半个时辰跑到地方,我挟着绮罗下马。
松开手,绮罗立似喝醉了酒一般弓腰缩背,摇摇欲坠,后方的秦栓儿、秦锁儿瞧着不对,抢手扶住。
怎么回事?我打量绮罗。
绮罗蹙着眉,抚着胸,弯腰欲呕。我制止:“不许吐!”
话音未落,绮罗已然“哇”一口吐了出来。
没有办法,我只能吩咐两个太监:“驾着你们主子,慢慢行着,等缓过了劲,再带她上来。”
再丢人,我也得第一时间赶与皇阿玛回话。
其实不用我回,皇阿玛早在山坡上都看清楚了,摇头批评:“这孩子看着还好,却没成想竟是这般娇气。”
绮罗可不就是娇怯吗?吃不得一点疼痛辛苦。
皇阿玛的评价可谓是一针见血。
不过皇阿玛该是相信绮罗不会骑马了吧?
选秀时,绮罗御前应答没有谎言欺君!
吐空了胃,可算能直起腰的绮罗一听立刻打蛇随棍上出声附和:“是,是,是,皇上圣明,奴婢就一纸糊的花架子,随便翻腾两下,便就会散架。”
怕苦畏难,不想当差的嘴脸一览无余。
皇阿玛估计从未曾见过绮罗这么不思进取的惫懒妇人,瞬间尬在原地。
我沉脸呵斥:“圣驾跟前,休得胡言。”
十三弟知绮罗本性,上前笑道:“皇阿玛,绮罗在家便就是这副脾性。四哥生气,四嫂也教训过她几次,偏还是这样。四嫂没了法子,便就想出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就是在人前不与她说话,大面上差不离也就是了。”
皇阿玛得了台阶,立刻点头:“媳妇堆里琴雅治家最好。既这么说,老四,你这便就使人送她回去歇着吧。”
“谢皇上,奴婢谢皇上恩典!”
绮罗这个没出息的,一听说回去歇息,忙不迭谢恩。我赶紧挥手使两个太监架了她出去以免她继续丢人现眼。
虽说绮罗的脸早丢光了,甚至于连爷的脸也让她给丢完了,但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到底还是少丢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