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与陈姨娘斗法,林氏巴不得坐着看戏坐等渔翁之利,哪里会在意被她二人牵连的江星遥。所以林氏对柳姨娘的所为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最好柳姨娘斗倒了陈氏,让陈氏那个上不得台面的舞姬悄无声息地死在内院里才好。
只是这些内宅私事,连江熠这个从小养在林氏身边的人都知之甚少,萧峰不知什么路数,三两下就查了个门清儿,还顺带着做局断送了柳姨娘。
还有如今的何玉莲,前脚刚给江星遥下了药,后脚就被清安用同样的方式也下了药扔到了街上。
想来那何玉莲是活不成了,也足以见得萧峰为人睚眦必报,手段狠毒,是个厉害的。
安阳伸手在江熠眼前晃晃,“在想什么呢?”
江熠回过神,笑了笑对安阳说,“没什么,在想回京都的事。这一趟出来耽搁了不少日子,再回去,不知道还能否赶上家中的新年了。”
安阳点点头,她追着江熠江熠跑到苏州城,不觉在外已逗留近一个月了,此时听江熠说起新年,她到是很想念她的母妃和四哥了。
她心中有些惆怅,看着江熠道,“冬日里赶路最是不便,如今苏州城都能感觉到很冷了,京都大抵已是深冬,想来回去的路必然是风雪纷飞的。倘若我们走得慢,赶不上新年呢?”
江熠看着安阳,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他对安阳说,“那也无妨,亲人在旁,只要身体安康,一样会是万事顺遂的一年。”
这边灵乡张罗着收拾东西,珍娘在一旁给她打下手。珍娘看着灵乡,几次欲言又止,似是有什么事要说,于是灵乡停下来问道,“怎么了阿娘?可是有事?”
珍娘搓了搓手,深色忧虑,“你如今跟着姑娘在外做事,姑娘对我们娘俩是没话说,可我心里到底惦记着你还卖身在江家的事。”
“若你的籍契和身契在姑娘手里,我自是不担心的,可现下这两样东西都还在江家,万一我们回去,江家忽然要将你要了去,或是转手卖了。。我怎能不愁啊。”
灵乡解释道,“当初人牙子将我卖去江家,家里的婆子们欺负我年纪小不肯要我,我在哪里都做的不长久,后来被指到姑娘院里伺候,但那时姑娘在江家说不上话,离开江家时,姑娘也是受了委屈连夜走的,我的籍契和身契都在大夫人手里,故而没能带走。”
珍娘听了,抹了把泪,“这些年苦了你了!”
灵乡却摇头说,“头几年日子是不好过,江家富庶,对下人倒不算克扣,可主母严厉,家中仆人又以强欺弱。那时家中都传,说姑娘得了怪病,没人愿意去照顾,这才将我赶去姑娘身边的。”
“想来是老天眷顾我,不愿叫我太苦,也不愿让阿娘担心,原是被人欺负才去照顾姑娘的,不想遇上了姑娘这样好的主子。”
“至于我的籍契和身契,姑娘曾与我说起过,她心中自由盘算,叫我不要担心。姑娘一向算的定,阿娘你且放宽心吧。”
珍娘点点头,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知道江星遥是个聪明能干又沉稳的姑娘,大事小情都做得很好,只是性子到底有些软,对人太好,这才会出了之前那档子事。
她拍拍灵乡的手,“姑娘将你养的这样好,又救了我,你我二人定要与姑娘同心同德才是。只是我到底是被卖进过。。。我到底身份不清白了,虽未接过客,名声也难听。去了京都,若旁的人知晓了我的过往,怕是对你,对姑娘都不好。”
“阿娘,姑娘常跟我说,做人不要将日子过迂腐了。旁的人再怎么说,那是她们的事,他们今日说,明日说,难道还日日都说吗?”
“大家总归是要往前看,过自己的日子。从前那些事,我们也是受害者。若我们坦坦荡荡,他们再指指点点,那是他们小人,与我们何干。”
灵乡抱着珍娘说道,“如今我们有机会离开苏州,去过自己的日子,我们跟着姑娘,好好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灵乡一席话让珍娘泪流满面,自己虽未能庇佑年幼的女儿,到底是遇上了江星遥这样的主子,替她将孩子养的这样好。
她擦擦泪,拉着灵乡的手说,“是阿娘多虑了,阿娘听你的,从今往后与你一起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