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江熠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犹豫了半天,清安道,“你若再不开口,现在就将你扔到江里去。”
听清安这么说,那女子吓得赶紧说道,“我是,宋家的。。”
“宋家的?”江熠心中顿觉不妙,“青月让你来的?”
那女子赶紧否认道,“不是的,我没伺候大娘子的福分,是樱兰小娘派我来的。”
即便她如此说,江熠此刻也已猜到几分,“樱兰什么时候被收了房的?”
“就你们出发来苏州后,樱兰小娘跟着大娘子,早就说要收房了,我家二爷一直不同意,你们出发前,我家二爷领命要去北境大爷那里待一两个月,趁着二爷不在,大娘子才回了老夫人,将樱兰小娘收了房。”那女子哆哆嗦嗦地说着。
“樱兰为何让你来?江青月知道这件事吗?”
那女子知道江熠,赶紧否认,“大娘子并不知情的,我被指去伺候小娘,小娘知道我是苏州人,也知道大人带着江家五姑娘出门了,这才托我做这件事的。”
江熠没再追问,他怎会不知那樱兰是被江青月蛊惑的,只是他心里有气,却也不能在此时发作,“你如何认识那个何玉莲的?”
那女子本不想再说,清安突然开口道,“我不介意再用些手段,你最好现下就全说了。”
见清安如是说,那女子也是害怕,想了想就一股脑都说了,“我本不认识何姑娘的,是我家中的姐妹在刺史府领了差事,被指去何姑娘身边伺候的。”
“约莫大半年前,我老娘去世,老妇人开恩,准我回乡探亲。我到家后,家中姐妹与我闲话,说那何姑娘瞧着温柔可人,实则脾气大,心也野。何姑娘家中父母去世前,原是给她指了婚的,她守孝过了就要嫁,可她嫌那家人出身低微配不上自己,这才投奔到刺史府的。”
“李刺史与他那妹妹感情很好,自然对何姑娘也像亲生的孩子一般上心。何姑娘能演会装,哄得刺史和夫人都极疼她,她一到了年纪,刺史和夫人就想重新给她说门亲事。”
“何姑娘面上说想在家中再陪舅母几年,尽尽孝心,可回了院子就在屋里发脾气,说刺史夫人竟要将她打发在苏州,心里满是怨恨。”
“等等,她寄宿在刺史府上,说这种话不怕被刺史和夫人听了去?”江熠打断那女子。
“先前我也疑惑过,可我那姐妹说,何姑娘每每生气,她身边那个婆子都会用些手段好好教训人,也不知那婆子什么路数的,打了人也叫人看不出来,何姑娘再去夫人那里哭一哭,身边的人就都被打发了。所以后来她院中人,是什么也不敢说的。”
江熠点点头,“继续说。”
那女子又接着说道,“樱兰小娘对大娘子很是忠心,见大娘子在院子里因为宋家二爷和五姑娘的事哭,她总想替大娘子做些什么。”
“何姑娘的事,小娘还是大娘子院里的丫鬟时,我们扯闲时便说起过,小娘一直记在心里了。这次大人来苏州主持采福礼,大娘子总在家中提起说惦念兄长,不知五姑娘一路随行能不能照顾好兄长,我们小娘这才想起此事。”
江熠听了这话,心里五味杂陈。江青月对他一直很好,将他当亲生哥哥般对待,如今江熠知道她竟是蛇蝎心肠,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见江熠如此,清安开口替他问道,“何玉莲如何会与你一个下人勾结?”
那女子说,“也是大娘子在院中说起家中还有个云英未嫁的妹妹,原本跟着二哥出这么远的门就很不应该,结果这次来苏州,公主身边还跟着毅王殿下认的兄弟。”
“有外男在总是不好的,妹妹这次出门险些气坏了家中父母。樱兰小娘回去便找我来,谋划了这件事。”
江熠听了冷笑一声,“这樱兰倒是算的很定,若何玉莲不帮你们呢?”
“这奴婢也不知,樱兰小娘只说,何姑娘如此心气,定是个想往上爬的,又听说江二爷会在李洵那里落脚,她便让我提前给姐妹修书说了此事,并让我快马赶回来帮趁着。”
“小娘说公主身边的萧大人,出身微寒,没见过什么世面,忽而得了体面,是个好拿捏的。日后若是毅王殿下成了,那萧大人便是从龙之功,这泼天的富贵,何姑娘算盘一定会打到萧大人身上。”
听到这里,江熠和清安面面相觑,江星遥出事,他二人谁也脱不了干系。可谋划此事的人,毕竟还是江家出来的人,江熠定定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清安看着地上的女子说,“江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人?”
“星遥可知道这件事?”江熠低声问道。
“嗯,她只不让这女子回京。”清安应了一声。
听了清安的话,那女子很是激动,她不断地保证自己绝不回再回去,也不在苏州,自己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住下,从此消失于世上,再不会将此事说与第三人听。
江熠却不同意,他心里有气,不知向谁发火,只看着那女子道,“既是宋家的,便给宋家还回去。不愿回京,那就去边境找宋洺,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知宋洺。”
“大人不可啊!大人!求求您,千万别把我送去给二爷,二爷若是知道我做了这等事,定会杀了我的!您给我条活路,求您给我条活路啊!”那女子听到江熠的话,立刻吓破了胆,挣扎着爬到江熠脚边求他。
清安知道江熠在意气用事,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是转身出去交代外面的人。
趁着清安出去的空档,江熠蹲下身递给那女子一包药,“要么自己死了,要么你全家陪你一起死,你自己选。”
说完他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