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没一会,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想来是灵乡来送饭了,江星遥于是起身去开门。
门外并非灵乡,而是清安,他手里还拿着食盒,看着像是刚去买回来的。江星遥没有让他进门,也未关门,二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僵持着。
清安看着江星遥,眼里都是委屈,他身量很高,此刻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江星遥也来了脾气,偏就不想给他让路,而是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我刚刚握着你的手,探到你的脉象有些弱,似是气血不足。你下车时我便想着去给你买些吃的,换换口味,或许你能进的多些。”
清安说着,提起手中的食盒在江星遥面前晃了晃,“让我进去吧,等下饭该凉了。”
江星遥却不为所动,只盯着清安看,她很少会耍性子,可今日她有些气的狠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气清安不解风情?他早上分明还送了她礼物,可也是他又一次把她一个人丢在一旁自己走了。
若说上一次是因为清安一时半刻改不掉习惯,那她也给了清安机会,这次再说是习惯,江星遥是不依的。
外面起了风,即便屋内的暖炉烧的旺,江星遥依旧被这冷风打的有些哆嗦。
“让我进去吧,好不好?或者你将饭拿进去我便走,外面起风了,这样开着门你要冻坏了。”清安有些急,江星遥本就瘦弱,马上又要出远门,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可江星遥不为所动,她依旧固执地站在门口盯着清安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委屈的,不多时她眼里便蓄起了泪。
清安看到江星遥的眼泪,更加手足无措,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抱起江星遥便往屋内走。
“你放我下来,放开我!”江星遥在清安的怀中一阵乱挥拳,她并没有消气。清安却不说话,也不松手,抱着她一直走到屋里,将她放在椅子上。江星遥坐在椅子上,眼泪一直往下流,想收都收不住。
清安蹲在江星遥前面,拉着她的手说,“你若有气就打我,你不要哭好不好,我看到你哭,比你不理我还难受。”
江星遥本就在气头上,见清安拉着自己的手往他身上招呼,没忍住真的对着他的胸口打了一拳,只是她并未用力,却见清安踉跄了一步,痛苦地捂着胸口。
“怎么了?我没用力啊。”江星遥吓得赶紧起身去扶清安,“你受伤了?”
江星遥扶着清安的胳膊让他坐下,说着就伸手要去扒他的衣服。清安顺势将她拉着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抱着她说:“无妨,小伤。我给你带了饭,吃点吧。”
清安将餐盒中的吃食拿到桌子上,江星遥却兴致缺缺,她看着清安忙前忙后,心里又开始自责。
“你受伤为何不与我说,我还同你发脾气,你是何时受的伤?今晨我看你还好好的,你一早就该告诉我的。”
“昨日去执行任务。途中听说江家那老妇来寻你麻烦了,本是要来看你的,结果受了伤。今晨觉得好多了,我便寻了个由头过来见你,不想碰到江熠也在。那厮真烦人,一直在中间裹乱,害我一句话都没能同你说上。”
清安笑笑说,“前些日子听毅王的侧妃提起,说聚香楼来了位很厉害的师傅,擅长药膳,很多女子去他那里尝过,都说不错。”
“知道你家中的厨娘手艺好,只是偶尔换换口味也好,你还是太瘦弱了,平日里吃的太少了。”他将筷子递给江星遥,催着她尝尝。
江星遥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清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哪里做得不对吗?”
“没有,我只觉得我们之间有些好笑,成日里见面都在吃东西,好像我们在一起就只剩下吃饭这件事了。”
江星遥之前不觉得,现下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们的感情似乎被困在了夜里,困在了饭桌上,成日里只有在饭桌上才会见到这个所谓的男朋友。
清安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江星遥跟着自己受了很多委屈。
她因为要弄清自己是谁,设局从家里跑出来,跟着江熠住在外面,且不说别的,单说嫁人,即便她是江家女,江熠的亲妹妹,可被赶出家门的女子能嫁的什么好人?
况他夜里潜入女子闺房,又是什么君子所为,江星遥不嫌弃他罢了,寻常女子若遇到他这样的,早就闹着要上吊了,谁还会看上他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
“对不起。是我误了你。”清安心疼的看着江星遥,“我知我前路未卜,并非良人,若你心里厌弃我,我也明白。可我不想先放手,除非你让我走。”
清安顿了顿又道:“只求你再等等我,我昨日便是去查文娘当年之事,现下已有眉目,想来不多日便可水落石出。”
“是我贪心,什么都想要,可我并非圣人,从前便说过于你我绝不放手,你当我自私也好,自负也罢,我在这世上只身一人,此生也认定只你一个,我没宋洺那许多的顾虑,我只要你。”
清安说的诚恳,江星遥无奈地看着他道,“只随便说了句,便引得你伤心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早说过不介意你的出身,也不介意你要复仇。”
“至于你说的名声,我今生认定了你,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大不了,你让毅王上我家中提亲,想来我那个爹急着攀皇家的亲,说不定也是看得上这门亲事的。”
“好,你若不厌弃我,我便回去禀明毅王,让他替我上门提亲。”清安认真的说着。
“今日是我的不好,昨日林氏来,说了许多难听话,我是不开心,夜里我又梦魇了,心中害怕时总是想你在我身边。”
“我不知你受伤了,今日你从车上突然消失,我心中有怨气,你只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绝不可丢下我一人走。”江星遥拉着清安的手道,“我们好好的,我不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