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江星遥与清安坐在坐在暖路边喝酒,江星遥突然想起什么,对清安道,“宋洺这几日可来寻过你?”
“嗯,来过。”清安点头说道。
“你为何不告诉我?他寻你麻烦了吗?”听清安说宋洺来过,江星遥有些紧张。
“他如今寻不了我的麻烦了,”清安笑笑说,“宋洺性子刚烈耿直,眼里容不得沙子,秀坊开张第二日他便来了毅王府,拦着我问你我究竟是何关系。”
“那你如何说的?”江星遥问。
“我只问他同你又是何关系。他知你我在一起,动了大气,说我辜负他的信任。”
江星遥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宋洺去她的绣坊闹一通还不够,现下又跑来寻清安的麻烦,让清安莫名吃了排头,难道这位宋小将军从前就如此孩子气的莽撞吗?
“你有同他解释吗?”江星遥有些沮丧地说。
“没有,有何解释的?若他不是为着你,他如何对我,我都认。可他害你病重,弃你于不顾反与他人婚配,江青月又与你不善。他们这对夫妻没由得三天两头找你的不痛快。”
“星遥,我从来都不是个脾性好到任人拿捏之人。”清安看着江星遥,幽幽说道。
“其实江青月从前想要嫁与毅王时,对我也是宽厚的,只是后来她与宋洺成婚后一直过得不如意,才迁怒于我。说起来,她之前还曾为我介绍过户部侍郎家的庶子。”
“那庶子的阿娘是侍郎府的贵妾,母家是江南富贾商人,从小也是金尊玉贵养起来的公子哥呢。依照我姨娘的出身,那时江青月给我介绍的这位公子,也算是我能攀上的上好姻缘了。”江星遥一边回忆一边同清安说起过往。
“你可曾了解过刘家的那位庶子?”清安突然抬头,神情复杂地看向江星遥。
“只草草见过一次,江青月邀我去宋府参加宴席,本是想安排我同他相看的,可我还未见到人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中途出来透气又走丢了,幸而遇到了你,”江星遥笑着对清安说。“我当时看你像坏人,可心里又觉得你似乎是好人。一边怕的要命,一边又莫名对你有信任。”
“只是说来奇怪,我那时出来明明记得有个女使在前面走,我还问她哪里可以醒醒酒,她给我指路说前面有亭子花开的正好,可去坐坐。不知为何我循着她指的路,竟走到了一个看起来荒了很久的庭院里。若不是你,我当真是走不出去的。”
江星遥正说着,瞥见清安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刘烁那日也被安排去了那个院落,”清安讽刺地笑了笑,接着说,“毅王的侧妃是个爱热闹的,平日里谁家设宴也都愿意给她下帖子,那日宋府设宴,她缠着毅王随她一同参加,恰毅王要见宋洺,便带我一同去了。”
“我不爱这场合,议事后独自在府内闲逛。宋府规矩多,设宴大多男女不同席,我没想能见到你。我闲逛时,无意中听到江青月的丫鬟同宋府女使说,让她带你去无人的院落,我才知晓原来你也在这里。”
“我跟着江青月那个叫樱兰的丫鬟,见到她与江青月碰面,二人私语也被我听了去。”
“她二人都说了什么?”江星遥好奇地问。
“那刘烁平日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是衣冠禽兽,见到漂亮的姑娘便想据为己有。他院中不少女使被他强要了去,破了身子又不收房,也不给避子汤,一旦有孕就拉出去打死。”
“他那商贾出身的姨娘仗着母家有钱,从不管束,只一味地拿钱堵人嘴。刘烁既是官家公子,又有钱有势,那些女使的家人无法,大多也收了钱息事宁人。”
“那日江青月同女使商议,让人将你和刘烁一起引入那无人的院落,想来是你出落的好,到时候若你被他发现,依照刘烁那样的烂性子,得了江青月的授意,他定会欺负了你去,届时江青月再带着人去寻你,撞见你被那刘烁欺负,你的名声便尽毁了。”
尽管事情过去许久,请安说起来依旧难平怒气,“我听到这些后,便去寻你,将你带出了那个院子。”
江星遥听了瞬间石化。
她一直以为那时的江青月尚对她有一丝情谊,尽管不愿,江星遥也为了全江青月的面子,常常随她参加宴席,她从未想过那个看起来温润的女子竟存了这般蛇蝎心肠,要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清安见江星遥如此,一时有些后悔将这些事告诉她。
可他的星遥单纯美好,他却无法时时陪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她还那么小,总要认清世间险恶才好。
“那日我与灵乡在内院,听到前院乱了,我们便跟着众人凑过去看热闹,远远看到那刘烁浑身是血,我害怕,便没往前凑。只记得刘侍郎是要报官的,可刘烁拦着不让,说是自己掉下枯井摔得。”说完江星遥看向清安,问道:“所以刘烁。。。是你做的对吗?”
听到江星遥这么问,清安有些紧张,想到江星遥看到刘烁被自己打成那样,他担心他的姑娘会害怕,觉得他做事过于残忍,他于是低下头,小声说自己一时没忍住。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着江星遥问她:“你会害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