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军镇守边境,宋老将军带着你大哥江烨在西南境,宋濂将军在北境。秦家从前在东部声望过高,许是担忧秦家一方独大,圣上将秦老将军的孙子秦翀调来京都看着,让他管内陆驻扎军队。景国内的官道驻兵,基本都是秦翀在管。”
“那秦翀能力如何?”江星遥未见过这个秦将军,只听过东部秦家军的名号。
“不知道,但秦家军速来行事嚣张,圣上也是因此才将秦翀调来京都,以他为质子打压秦家,想来秦翀的脾性,也与秦家军一脉相承。”
“我可能有些想通了,”江星遥说道,“张二和崔二,未必是真感情,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他二人之间必有利益牵扯。走镖,镖师,镖局,皇商,这条线的隐藏点,或许在利益的源头。”
“皇商,”清安点头说,“京城内皇商的产业不少,但最大的那个是二皇子。”
“嗯,有产业的都有嫌疑,能在官道上杀人放火,那个秦翀脱不了干系。我想你可以从皇商入手,看看秦翀和皇商之间有何瓜葛。”
“二皇子虽热衷经商,但若真是他,未必会从自己手下的产业出发,至少要避嫌。况他有不在场的证据,可以都推脱于手下,将自己摘干净,实在推脱不了,最多也只得一个御下不严之罪,无伤大雅。”江星遥说道。
“嗯,你说的这些我想过,京都虽大,大变活人却也不容易,那两位易容的人想来应当还在京中,继续做着暗探之事,至于真正的镖师,身份难以捉摸,或许。。。”
“你想到了什么?”江星遥追问。
“毅王带我入京,认我做兄弟,实则是看上我的能力,和这些年在侯官府的历练。圣上近年来身体愈发不好,诸位大臣万般劝谏圣上立储,圣上也有此意。”
“圣上有九子,最小的九皇子听说自幼体弱,养在皇家别院,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他。此外大皇子积年重病缠身,凭药吊着一条命,二皇子才是实际上的长子,三皇子陈王早年便去了封地,对储君之位毫无兴趣,剩下几位也多于年幼是夭折。”
“毅王曾随宋濂将军镇守边关,战功赫赫,这些年圣上又对他委以重任,想来是看好他的。毅王此番回京,是要争那个位置。”
“他想争,别人未必不想。”江星遥说。
“这也是我所想的,二皇子虽热衷经商,但此事细查下来,隐隐觉得所有线索拆开后,都与他有些关联。”
“若能找到秦翀与二皇子的关系,找出失踪镖师的下落,弄清张二和崔二与此事的关系,说不定能从张家这件事背后,找出更大的阴谋。”清安本就觉得二皇子有些怪,毅王今日也怀疑二皇子或有别的心思。
现下与江星遥分析后,越发觉得这条线路可疑。二皇子未必不想争那个位置,他以为自己佯装的好,毅王或许不知道这些人其中的关系,但身在棋局之中,毅王只会更早对竞争对手有所防备。
“二皇子、秦翀、张二和崔二,这些线索繁杂,但纵有千头万绪,我也陪着你一起将它们理顺。”江星遥认真的说。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样子,清安突然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怎么了,你笑什么?”江星遥不明所以。
“朝堂之事诡辩莫测,我知你聪慧,可你不怕卷入其中无法独善其身吗?”清安问道。
“怕呀,所以才要助你们事成。眼看着我二哥和你都已是毅王的人了,若他不成,我定会被牵连,我的绣坊才开张,我可是想要过好日子呢。”江星遥拉着清安的手说:“我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愿意同你一起分担的。”
江星遥洗漱好,见清安坐着未动,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等下可是要走了?”
“嗯,今日还有未竟之事,你睡下我就该走了。”清安过来,抱起江星遥,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姚贵妃生辰那日,你替江熠准备的生辰礼很得她心,今日安阳来过绣坊,不日姚贵妃便会要你进宫觐见。安阳虽为二皇子一母同胞的妹妹,却是姚贵妃养大的,同姚贵妃和毅王的感情极深,更甚于她的生母和二皇子。”
“安阳被惯坏了,脾气不好,今日又在众人面前被江熠下了面子,回去定要大发雷霆,若你进宫一定多加小心,懂吗?”清安耐心的说了许多,江星遥靠着清安点点头,要他放心。她知道进宫之前江熠一定会来见她,倒也没有犯愁。
“倒是你,我看着张家商队竟引出这么多错综复杂之事,心里实在害怕。离京都最近的官道上有人杀人放火,背后可能还涉及夺嫡之争,你跟着毅王,在这权利之争的漩涡中,我真是替你担忧。”江星遥懊丧的说
“今日那宋洺又与你结仇,万一他疯魔了,将你这许多过往都公之于众可如何是好,我是该忍住同他好好说话的。”
“放心,宋洺不会。宋濂和毅王是自幼的情谊,断不会因为宋洺的儿女情长就不顾这莫逆之交。我有毅王护着,宋洺自是不敢动我的。”
“你今日累了,手又受了伤,早些休息吧。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向你保证。”清安蹲在江星遥床边,摸了摸着她的头安慰道,“等你睡了我再走。”
江星遥点点头,她是真的累了,不多时便靠着清安的手臂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