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却很认真地道:“可我就是在看你啊。”
她的真诚不像是装的,可她看向他的目光也是真实的。
张照临朝着周围环视一圈,道:“看来是府上招待不周,竟叫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我在等你,张公子。”越冬道。
张照临惊奇:“等我?”
“对啊。”越冬笑道,“等你。”
张照临道:“等我做什么?”
“等着看你会不会来。”越冬道。
张照临不笑了,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招来冷衣冷冷一瞥。
“你来了。”越冬说,又问张照临:“谁叫你来的呢?是公主吗?她叫你来做什么?来关心我?我有什么好关心的呢?这可真奇怪。”
她每说一句张庭舟的脸就更黑一分,这姑娘说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以致于他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
“我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张照临干脆也直来直往,“我娘想要为我聘你为妻,我来看看合不合眼缘。”
“如何呢?”越冬脸上连丁点羞涩都找不到。
倒是张照临听到她的回答愣了一瞬,复又笑道:“我很喜欢。”
越冬还是木着一张脸,心里没有半点起伏:“这就喜欢了?你喜欢我什么呢?”
她昨天没想起来问贺莲舟喜欢她什么,正好现在问张照临。
“你可真与其他小娘子不同。”张照临道,寻常人家的姑娘被人如此直白地说了喜欢,要么含羞带笑要么恼羞成怒,总会有点娇俏的反应,这位倒好,还要问喜欢她什么。
“我第一次在卫将军府门口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张照临道。
第一次见面?
“所以喜欢我什么呢?”越冬还是问。
张照临道:“喜欢是件不讲道理的事情,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越冬似懂非懂,却没再追问,而是道:“可是我不喜欢你。”
“那不重要。”张照临道,“我喜欢你就成了。”
“这才真正是件不讲道理的事情。”越冬说。
“那没办法了。”张照临笑道,“你现在就算是揍我一顿,我也还是喜欢你。”
越冬衡量着揍与不揍的利弊,张照临惊道:“你还真想揍我不成?”
越冬如实点头,张照临顿时放声大笑,听公主吩咐来盯梢的人迅速回禀了她,喜得公主也笑了两声,后来又忍了,喜欢固然好,太喜欢了也不行。
旁边的人问公主在为何事开心,公主笑道:“我那冤孽可算是要定性了。”
公主的冤孽还能是谁呢?只能是那克妻之名响彻上京的张照临,一时家里有适龄女孩的都不敢再搭话。
公主心里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朝安庆侯夫人道:“我记着府上的小姐都已经及笄了?”
众人悬着的心放下,看向侯夫人的眼神都带着些怜悯,不知道她会将亲生女儿推出来送死,还是推当做亲女儿养大的义女。
这要是推了亲女,只怕就是义女才是亲女,这要是推了义女,那可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可叹现下安庆侯府失势,不然她也可以直接推拒,一个女儿也不给,可惜现在的安庆侯府已经不是原来的安庆侯府了。
侯夫人面色未改,含笑道:“是,去岁就及笄了。”
公主道:“那倒是正好。”
侯夫人朝着女孩们玩耍的地方一看,许月观还在,只越冬不见了踪影,心下猜测公主说的正是越冬,她现下离不得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叫公主无端提起亲事来。
侯夫人道:“还是小了些,想在多留个几年。尤其是越冬那孩子,从小没养在我身边,才接回来一年不到,不养上个七年八年的,我实在舍不得放手。”
公主听得这话就垂了眼角,不过到底没有变幻脸色,而是顺着侯夫人的话音道:“是这个理,咱们这样的人家里,多养女儿几年不是什么大事,陛下也都支持呢,可不见今年选秀都把年龄往上提了不少。”
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儿女亲家这种事情,早些定下来也没什么不好,别到时候好的都叫别人家定走了,咱们可就要干瞪眼了。”
众夫人都纷纷说是,又说起前不久相阁里才张榜公示的新法来,说的就是婚丧嫁娶的事,女子要到十八岁上才可婚配,这可是影响了许多人家的大事,她们七嘴八舌地交谈起来,公主提起的事情就这样渡过去了。
倒不是大家都帮着安庆侯夫人,只是谁都不想和公主说儿女亲事,风险太大,一个不慎赔上的就是自家女儿,还是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