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想啊。”越冬道,“我越紧张就越停不下来。”
“那么多人难道就那么白白死了吗?”越冬道。
张庭舟沉默了一下,才道:“小国舅不是死了吗?”
越冬怒声道:“他活该!好端端的谁让他来埋伏我,我招他惹他了?难道他要杀我,我还要对他手下留情不成?!”
“你小点声。”张庭舟挡了下耳朵,“我听得见。”
“你们是一家人,你当然为他们说话。”越冬生气。
张庭舟寒声道:“我跟他们不是一家人。”
越冬哽了一下,打起嗝来,“不是就不是,你吓唬我干什么?”
张庭舟移开眼神,又无奈地起来给她倒了热水。
“我跟他们没有多余的关系。”张庭舟道,“我这样说,你有没有安心一点?”
越冬摇头,并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张庭舟坐回他的位置上。
“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办法?”越冬用热水把打嗝给压了下去,问张庭舟。
张庭舟额头上的青筋猛然跳了起来,“行,我来想办法。”
那个姓付的是被鬼迷了心窍吗?不止卖了忠王和临王,还卖了更多的人。
没卖给他,全卖给越冬了。
虽然现在他也知道了。
但是短时间内他真的不想再搞一个逆王案,他真的想好好休息休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干活。
张庭舟盯着越冬:“但是你不能再干这样的事情了。”
他不喜欢意外。
越冬点头,“行。”
“陛下很爱重皇后娘娘。”张庭舟提前给越冬做心理准备,“所以大概不会让皇后卷进这桩谋杀案里,但是她也不可能再拿到这样的力量。”
“皇后这个身份能做的事情太多了,阴的来不了,她可以来明的。”越冬道:“之前的春花宴,她就曾两次阻拦我离宫,你觉得她想要干什么?”
张庭舟道:“你还想陛下废掉她不成?”
“这件事太不公平。”越冬道,过了会儿又抬眼看张庭舟,她为难他做什么,便道:“算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庭舟道:“叫你那个侍女带你走。”
这就是要避人耳目了。
越冬没什么意见,反正来的时候也这么来。
张庭舟看着越冬走出去,连背影都透露出三分郁闷来,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她能活下来实属不易。
侍从跪在地上眼睛还不老实,在张庭舟和越冬的背影上来回打转,最后被张庭舟赶走:“滚吧。”
才要喘口气,又有人来报:“宫里传召您。”
张庭舟也生出郁闷来,他才出宫不久,只来得及同越冬说了会儿话,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又得进宫去听命。
他像越冬似的瘫在椅子上一瞬,即刻就站起身来,又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张侯爷。
皇帝听了一日的奏对,亲王谋逆案要快办速办,不可轻缓,到了眼下才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张庭舟寒着脸进来,皇帝还打趣他:“你瞧瞧逢予和莲舟,谁和你一样给朕摆脸色瞧。”
张庭舟挺同情皇帝,等下就轮到他摆脸色了。
皇帝也不多说闲话,指了个位置叫他坐下,就道:“你离京这段时间,上京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张庭舟离了他,他做什么事都有些不顺手,底下那些人说话办事就没有一个能叫他顺心顺意。
“微臣知道。”张庭舟道,他没有隐瞒的必要,“李相归京,许大小姐遇袭,小国舅失踪。”
皇帝冷哼一声,道:“都是废物,一件事都查不清楚。”
又看了眼张庭舟,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别的人使唤着不顺手,他就死命地使唤张庭舟,想想他这一身风霜的回来了,还没缓口气,又给人叫进宫来,心里竟有些过意不去。
张庭舟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便道:“陛下想要微臣办的事,微臣已经办妥了。”
皇帝道:“怎么说?”
“小国舅已死。”张庭舟道,“残存的尸骨和陛下赐给他的弓箭已经找到。”
皇帝对小国舅这么久没有出现的结果已经有所猜测,因而听到他已死时并无太大反应。
张庭舟继续道:“尸骨会送回承恩公府。”
“另外关于许大小姐遇袭一事。”张庭舟停顿了一下,才道:“小国舅带着您要的那批人埋伏许大小姐,无人生还。”
皇帝觉得自己幻听了,确认似的问了张庭舟一句:“什么?”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