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跟着侯夫人拜见时,她也没有异常的表现,只问了两句她被刺杀的事情,又关心安抚了几句,还赏赐了药材,和上两回见她差别不大。
眼下天气舒适,越冬也不躲在暖阁里不出去,寻了个人少的地方晒太阳,这回没有张庭舟在宫门口堵着,她就把冷衣给带了进来。
冷衣做侍女装扮,却又没有做侍女的自觉,还挺招人眼。
许月观本要跟着她,叫她给打发了。
得给皇后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钓出点什么东西来。
“你就是安庆侯府那位越冬姑娘罢。”
正想着呢,人就来了,来的还不是一个两个,足有七、八个那么多,一群人围了上来,这清静的地方立刻就嘈杂起来,冷衣也被挤了出去。
从前人人见了越冬都避着,这回一下子这么多人来同她说话,她竟判断不出到底谁才是真正来试探她的那个。
不远处有个姑娘摔了下扇子,扭头走了,越冬眼睛还行,那人正是被张照临用克妻言论恐吓过的迟六小姐。
这些个姑娘们打量越冬,越冬也逐一打量她们,最后对着最先出声的那个姑娘道:“是我。”
有个小姑娘人小个子矮,越冬把人都打量完了,她才从别人背后钻出来,眼睛亮晶晶地问越冬:“听说你被人刺杀了,那起子贼人厉害无比,比陛下的禁军还要厉害,是真的吗?”
越冬也见过这个小姑娘,是皇后养在后宫里的那个,上回见了她就缠着她问东问西,还被女官警告过,今日倒是没有女官跟着她。
“不知道。”越冬一开口,那些个姑娘们就各自寻了地方坐下来,都想听个热闹。
越冬性子冷,不喜和人来往,也极少参加别家的宴饮,这群姑娘基本上都只听说过她的名字和事迹,其实还未真正与她相处过。
倒是都说她惜字如金,就没完整的说过几句话。
那小姑娘脆生生的开口:“你能活着回来,那你岂不是更厉害!”
越冬状似害怕地往后躲了一下,口中道:“不是。”
那小姑娘见她有问有答,就坐来她的旁边,“可是你都没有受伤。”
越冬道:“侍卫们护着我。”
她回答的虽然简短,但也并非一字不答,一时又有人问道:“不知京兆府和大理寺有没有查清楚了,若是他们还有同伙流窜在上京里,那就太可怕了。”
“上京城里有卫军营日夜守卫,他们想必不敢来。”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渐渐偏了,上京里时下最热门的话题都被讨论了一遍,只有那个小姑娘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只想求证越冬的事。
“前头听说你去堵了迟太保的大门,还踢了他一脚,这事是真是假?”小姑娘悄声问越冬,她不想听其他人说的那些事情,正主都不在,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和当事人求证一下事实。
越冬回答她:“堵了,没踢。”
“你没踢他啊?”旁边一个姑娘加入她们的对话,“我还以为你和你哥哥一样,武功了得呢?”
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越冬看了她一眼,分辨不出来是谁。
她还没阴阳怪气回去,另一头一个姑娘就低着头啜泣起来,旁边的人都在安慰她。
是皇后娘家的侄女,想是说起了那个消失的小国舅,她就伤心起来。
这一个接一个的叫越冬目不暇接,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又听了这些大小姐们一通天花乱坠的猜测,越冬忽然觉得也许是她错了。
这事可能真和皇后没有关系,纯粹是她想多了,不然皇后不论让这群人里的谁来试探她,她都觉得离谱。
这能试探出个鬼来?
相对的,对她来说也一样。
完全无法确定这件事和皇后有关系,但又没法完全排除没有关系。
要不要主动出击呢?越冬有些犹豫,万一皇后就是等着她沉不住气露出破绽呢?
还是算了吧,越冬又变回闷葫芦,不开口了。
小姑娘明显对越冬还有好奇,但是她堂姐在那边哭,她不跟着哭一两声,好像显得太薄情,只好暂且放过越冬,过去掉眼泪去了。
“最近好像发生了好多事,大家都少出门才是。”其中一个姑娘道。
另一个附和她:“是啊,许大小姐被那么多侍卫护着都差点出事,若是我们遇上了,只怕毫无还手之力。”
总算来了,越冬想,只是不知道是其中一个呢?还是两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