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回去求助荆家的那些亲戚,活得只会更加凄惨。
脸色变换几遭,最终,他沉默地捡起地上的被子书包转身将自己塞进了木房子里。
深夜,电闪雷鸣、雨水倾盆而下。
听着外头狂风大作的怨嚎声,系统担忧地说道:【宿主,你这样只会让男主从一开始就恨上你。就不能好好走一回剧情吗?】
符黎却道:“不,我不会再犯跟上个世界一样的错误了。”
“上个世界就是因为前期对男主太好,后期才会一直揪着我不放。结果就是跟他纠缠得死去活来的。不如就简单粗暴点,等他恨我恨到顶点的时候身份败露---直接沉进江里,能省一大段剧情呢。走得还没有痛苦。这样不管是你的绩效还是我的减刑,都能到手了。”
说完翻了个身,将自己塞进丝绸质的柔软的被子里,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系统却暗暗腹诽---怎么感觉宿主只是为折磨男主找的借口呢?
第二天,在狗窝里吹了一晚上冷风的男主果不其然生病了。
听到下人汇报时,符黎正坐在欧式长餐桌前享用自己的中西混合早点。
只见一双清澈的眼瞳转了转,像是又在盘算什么不好的点子。还没说出什么,就听下人补充道:
“少爷,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接到谢先生的电话,他来看您了。车马上就要到前院。”
谢秋臣是晏符黎母亲的亲弟弟,晏符黎一直喊他小舅舅。从晏符黎记事起,晏贺都不常在家中,晏符黎的母亲又早逝,能常常见到的长辈只有经常来看他的谢秋臣。
而后者似乎非常喜爱他这个侄子,每次到C市来都会特意在晏宅住上几天,陪一陪晏小少爷。因此,成为了晏符黎最信任的亲人。
听到小舅舅要来,晏符黎第一反应就是要在对方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立刻吩咐下人去叫医生,自己则亲自去前院。
院里新建的狗窝经历了一夜风雨后显得有些破败,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符黎四下张望,只见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正靠在不远处屋檐下的大理石柱旁,双手抱着膝盖,走近了便能看见苍白的脸颊上泛起病态的潮红,还有瑟瑟发抖的身体,都在诉说着此刻的难受。
符黎撇撇嘴,没有第一时间去管他,神采奕奕地朝大门的方向张望。
不久后,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驶到门口,车门缓缓打开,走下一个长身玉立、衣着精致的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夜空闪亮的星辰,五官温和俊美显出点书卷气来,却又与周身凌厉的气质相得益彰,多一分太锋利少一分太柔软。
远远的,他的目光便已锁定到院子里的少年身上。面上随之浮现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看见男人后,符黎立马转过身走到荆漆白跟前,笑盈盈地搀扶着他的胳膊,用清脆的嗓音说道:“你怎么还待在这啊?都生病了,当心吹了风烧得更厉害。还是快跟我进屋子里面去吧。”
待高挺的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近时,才仿佛发觉了对方的来到,惊喜地转过头,一双水晶般的眼眸亮闪闪地望着来人唤道:“小舅舅!”
随即带上了几分嗔怪:“小舅舅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却不知自己的小动作早就被男人尽收眼底。
对方却没有拆穿,而是微微一笑:“小舅舅想阿黎了,听说姐夫又出差去了,所以特意过来陪陪你。这位也是阿黎的朋友吗?”
符黎一边吃力地把少年抬起来,一边笑着说道:“是父亲最近资助的一个孩子,正好住在我们家。今早上他吹多了风感冒了,正在发热,我正要带他进屋找医生。”一副善良又热心的主人做派。
谢秋臣点点头,微笑地看着他假装关心明明刚刚还被丢在一边的男孩,心头的笑意绽放得更加旺盛。
眸底透出几分不为人知的深意。
随即奖励似的夸耀:“阿黎真是个好孩子。”
符黎的脸红了红,似是有些愉悦的样子。
他在谢秋臣跟前也演够了,便招呼下人们来把少年搀扶进去。自己则走到小舅舅身边,同英俊温柔的男人站在一起。
兴奋地询问他:“小舅舅这次能待几天啊?”
谢秋臣露出一个温和宠溺的笑:“我也想多陪陪阿黎,但时间有限,最多待到阿黎去学校那天。”
“啊---”少年脸上不由得露出略显失望的表情。
这时,男人的目光不期然地从被仆人们搀扶起的荆漆白脸上划过,瞬间,一向冷静自若的眼神掠过了重重惊讶与愕然,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随后又如同风雨后的湖面重新回归平静。
原本准备应付少年的话咽了回去,只听他嗓音平淡地询问道:“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符黎乖巧回答:“荆漆白。”
男人淡淡地重复:“荆漆白...”
悠长的目光微斜,凝视着不远处身形瘦弱的少年。目光牢牢放在那张特别的脸孔上,千回百转后最终化为一滩看不清深浅的池水,唯有一抹转瞬即逝的兴味能被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