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系统再次祭出“电击警告”,符黎“啧”了一声,这才加快脚步。
院子里的暴行仍在继续,远远的已经能够看到染血的泥土。
只听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住手!”
“都在这儿干嘛呢?!”
分辨出来人的嗓音后,众世家子们才迟疑地停住手,扭头朝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个仪容齐整、衣着精致的少年站在欧式风格的大理石建筑下,漂亮的脸蛋上嵌入优美的五官,肌肤白皙细嫩,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灵动清隽的美,宛如从天上下来一尘不染的天使。
众人都认出了来人---正是此地的主人家,晏家的小少爷,晏符黎。
说到底,他们只是来做客的客人,而且晏家的家底远远超过在场任何人的家族。于是男生们纷纷住了手,站在原地等他发话。
只见符黎轻轻瞥了眼地上已经被打到出气多进气少的男生,目光扫射过在场其余人,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一个目睹了事态发生全过程的仆人上前说道:“少爷,刚刚这里起了冲突,这几位少爷把一个下人打了。”
明明是他们打人在先,却说成是“冲突”。
在豪门宅院里工作就是这样,任何有家世背景的都是不能惹的,只能踩一些能惹的人。
“哦?”听到被打的还是晏家下人,晏符黎似是有了管一管的兴趣,目光落在依旧抱着头蜷缩在地的少年身上,“他是晏家雇的人?”
仆人颔首:“是的。”
那几人听见他们打的是晏家的人后,面色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连忙解释:“这...他也没说啊。而且刚刚还把裴哥的手咬破了。”
被叫裴哥的男生像是展示罪证一样举起右手,虎口处的确鲜血淋漓,而那片被咬下的肉还留在少年的嘴巴里。
他似是委屈地看向符黎,眼中早已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晏少爷,你看我的手,这么大片伤口就是被他咬的!”
符黎眼眸微动,心想再不济也不能让客人在晏家受伤,于是吩咐仆人道:“带裴少爷去处理伤口。”
姓裴的龇牙咧嘴地跟着仆人走了,其余的人怕留下来担责任也一块儿跟着去。
最终,吵吵嚷嚷的声音远去后,只剩下蜷缩在泥地里,满身脏污还带着血的清瘦少年。他还在浅浅地喘息着,像一朵顽强不息活着的小野花。
晏符黎只瞅了一眼,便些许嫌弃地移开了目光,淡淡叮嘱了一句:“把他身上的泥巴还有伤口处理一下,带到偏厅来。”
仆人们应了声是,七手八脚地把地上的人抬走。
半小时后,少年被换了身仆人的衣装,身上的血污和泥垢已经洗干净,被带进了偏厅。
其实他的双腿依旧虚弱得打颤,衣服下的伤口也在隐隐抽痛,但却没有人在意。
他就像一个礼物,被简单包扎后套上干净的包装送到了小少爷跟前,供对方问话端详。
晏符黎端坐在藤编的三角椅上,手腕优雅地搭在一旁精致的圆形玻璃桌上。一只腿翘起,黑色的西裤勾勒出优美的腿型,柔软的黑发微微卷曲在额上,仪容举止就和一个贵族一样。
少年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死寂的眸中却未产生半点惊艳之色。似是对小少爷的漂亮优雅视若无睹,眉眼里不起半点波澜。
他走进来后便僵直地立在那里,犹如一根桅杆。面上也不带表情,任由别人用目光审视自己。
打量了一番后,晏符黎清清嗓子,开口的语气还算温和:“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沉默不语,像是一块石头。直到被一旁的下人踢了一脚,才忍着疼痛说道:“荆漆白。”
听到少年的名字后,晏符黎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暗光。
几乎同时,由于生长环境的缘故对外界恶意格外敏感的少年倏地抬起头---他分明地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小少爷身上散发开来,直指自己。
“荆漆白...”小少爷眸色深沉如凛,似是玩味地品尝着这个名字。喜怒莫辨接着问道,“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在宅子里看到过你?”
对方破损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不等他开口,侍立在侧的王管家介绍道:“这是保姆柳姨的儿子。前段时间他们夫妇两个车祸去世后先生便做主收留了漆白。往后他会一直住在晏宅。”
听到这儿,符黎的眼底再度浮现出一抹狠戾的杀意。
荆漆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由于从小就在荆家遭受父母的虐待,荆漆白对任何人的情绪都非常灵敏。
但这一次,阴郁冷漠的眼底却划过了一丝疑惑,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晏小少爷为什么对他表现得格外仇视,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但很快他就有了想法---大约是和刚才那群世家子弟一样,觉得他这样的人污染了自己的眼睛吧。
不过这一回他却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