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不错,牟建妻女的位置裴玉早就打探好了。
“那人想杀我与孩儿,是王爷手下赶到救下了我们,还将我们藏了起来,建哥,切记凛王爷的大恩啊。”
牟建鼻子一酸,他看着临娘怀中安睡的女儿,一直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眼泪直流,他单膝跪地颤抖伸手摸了摸怀中孩子安睡地侧脸,猛的起身抱紧临娘大哭起来。
“是我不好,若你们一直待在江南便不会有这危险境遇,是我与虎谋皮,差点害死了你们。”
牟建悲痛:“临娘,我不要什么高官厚禄,等我报答完凛王爷的恩情,我就出宫,我们回江南开一家医馆好吗?”
经此一事,牟建才明白,有些人远比高官厚禄来的更重要,妻女在身旁,比任何事都重要。
“好。”临娘依偎在他怀里:“我都听你的,你好好报答王爷,我与孩儿不用你担心。”
夫妻两人诉说衷肠,见事情差不多了,牟建才依依不舍起身回到隔壁。
他明白的,目前他还待带不走他的妻女,就算真的带走了,自己也护不住他们。
十六早已顺着暗道返回房间。
牟建一进门,便跪地朝裴寒忱磕了头:“多谢王爷护我妻儿,王爷想要知道什么,罪臣必定和盘托出。”
“起来吧。”裴寒忱很喜欢牟建的识时务,他单手撑着额角:“那本王就直说了,裴玉是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三年前。”
“找你做什么?”
“刚开始是让罪臣留意太医署,有什么风吹草动跟他汇报,后来找罪臣要了一副毒药。”
“毒药?”裴寒忱眼眸闪过一抹杀气。
牟建后背一僵。
“确实是毒药,只不过王爷也知道,太医署所有药材都有记录,不好动手,是二殿下找人给罪臣送了一份,罪臣用那药材制了一副毒药。”
裴寒忱心里有些焦躁,却掩饰的极好:“什么样的毒药?”
“并非见血封喉,但是会让人一定时间内无力麻痹,眼花缭乱,时间一长五脏六腑皆会衰竭。”
裴寒忱仔细回想一番:道“后宫中好像没有人有此症状,你可知道裴玉将此毒用在了什么地方 ?”
牟建一阵沉默。
非是他不想说,是他们没想到,裴玉会将毒用在了那里。
裴寒忱见他沉默,脸色渐冷。
“看来你是知道。”
“王爷恕罪!”牟建以头抢地:“本来是不知晓的,可三年前太子殿下出事后,罪臣便猜到了。”
“那毒用在了太子殿下身上?”裴寒忱立马直起身子,他抓紧茶杯,手背青筋暴起。
“是,当日太子殿下战死边疆,来信说太子殿下征战时突发恶疾,起初罪臣还没有多想,直到罪臣翻阅了太子殿下的诊脉记录,上面言说症状跟那毒药毒发症状一模一样……”
裴寒忱听完突然狠狠将茶杯掷在了地上。
瓷片碎溅,有部分蹦在了牟建的绣摆上。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王爷,罪臣当日是真的不知道那是用到太子殿下身上的,太子殿下为国远赴边境,罪臣就算再被迫也知道国破家亡的重要性,是断不敢用到太子殿下身上的,罪臣死有余辜,只求王爷放过我的妻女!”
牟建不傻,起初以为裴玉用那药是为了后宫争宠,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会用到为国为民的太子殿下身上。
知道真相后,牟建悔恨万分,却已铸成大错,不得他法。
裴寒忱呼吸急促,撑在桌面上的手隐隐发着抖。
外面天色渐暗。
一孩童举着风车自远处跑出扑进一对夫妻的怀里 。
一家人大声笑着,那父亲亲昵地剐蹭着孩童的鼻尖不知道说了什么,牵着他的手远去。
裴寒忱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又重新落座。
他沉声道:“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自今日起,你替本王做事,本王保你在太医署平安,也保你妻女平安。”
牟建俯首:“王爷放心,罪臣知道该怎么做,还有,那毒是罪臣一手研发,罪臣还保留着证据。”
当日保留证据只是为了自保,终究还是用上了。
裴寒忱点点头:“还有裴玉的事,你所知道的尽数说给本王。”
牟建只是裴玉安插在太医署的棋子,所知道的不多,但甄妃玲妃,以及后宫妃子多年未曾有孕却是裴玉的手笔,包括裴行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