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闲临把他推进浴室,“快去洗,我等你。”
浴室门正准备关上,简诚周伸手一捞,直接将纪闲临带进去:“一起洗嘛。”
纪闲临也累了,知道自己拗不过,便答应了。
淋浴的地方虽然小,但也足够两个人站,只是面对面洗真的有点尴尬,纪闲临都觉得暖气开的多余,那种热是身体里通出来的,一时半会散不去。
简诚周挤出洗发水在手心搓一搓,揉在纪闲临头发上:“闭上眼。”
“嗯。”纪闲临合上眼。
绵密的泡沫很快包裹住整颗头,有力温热的手指时而擦进头皮,时而摁住撩起被浸软的头发,简诚周开摩托车的频率不高,指腹没有茧,沾了泡沫,反而更滑,弄得纪闲临有点痒。
简诚周在后面说:“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辛苦的不是他,他其实也没做什么,纪闲临小幅晃了晃脑袋,一股水灌上头顶,泡沫被冲干净,他捧手推开脸上的水,睁开眼:“我是不是不该做这件事?”
“除了我们没人能做这件事。”简诚周回答,从后掰过他的脸,低头吻去眼尾的水珠,“你后悔了吗?”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纪闲临顿了顿,“对姜肆有。”
“是姜楘白和陈秋安先招惹的我们,我们只是还回去,没有错,不要太自责。”简诚周安慰他,“没有人能够把一件事情做的完美,你就是太照顾别人情绪了,忘记自己才是受害者。”
纪闲临不再说话了。
简诚周:“想帮你搓澡,行嘛?”
“…不行。”纪闲临率先抢走浴巾,“我来。”
“好,那你帮我搓,要搓仔细。”
“?”
我答应了?
美其名曰搓澡,后面渐渐变了味,纪闲临恨啊。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阳台已经翻进了光。
关了灯,屋内灰亮亮的。纪闲临一直没睡觉,盯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信息,直到一通电话打过来,纪闲临才怔怔地回神。
这电话号码有点眼熟,他没想起来,先接了。
盛和:“小纪总啊,是我。”
“盛和?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纪闲临随口一说,盛和急了:“误会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我把您拉黑,纯属是因为有人胁迫,实在是对不住。”
“哦,没事,我已经猜到了,你也干不过他,拉黑就拉黑了。”纪闲临对这件事十分大度,这太情有可原了,“所以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情?”
“就是想问问您,您还要我投资吗?”
纪闲临狐疑:“您还会跑吗?”
盛和在点头那头狠命摇头,腮帮子都一抖一抖的,他保证:“不会了,不会了,绝对不会了,这次是事出有因,后面我再食言,我就不是人。”
“好啊。”纪闲临道,“那您定个时间给我?”
“今天下午怎么样?”
“晚上八点吧,我请您吃饭。”
盛和应声好,挂断了电话。
他锤锤腰,喊道:“简诚周,我饿了,早上吃什么?”
“家里没菜,要不要出去吃?”简诚周走过来,手指按住纪闲临的腰,轻轻揉着。
“行,出去吃什么?”
简诚周还惦念上三酒店没吃的那一顿:“火锅怎么样?”
“好…但现在不是早上吗?去哪吃火锅。”
简诚周:“当然有24h营业的火锅店了,快起来收拾收拾,听说那家味道很不错。”
味道确实很不错,但辣锅也是真的辣,纪闲临没吃几块肉就热红脸了,他连喝几杯饮料才压下去火,最后老老实实吃番茄锅。
简诚周一直忙着给他夹肉,碗里就没空过,筷子也没伸出去几次。
“你也吃,别老是给我夹,我又不是小孩,自己不会用筷子?”纪闲临不服输地夹起辣锅里一块刚煮好的肥牛,放进简诚周碟子上,命令道:“吃。”
简诚周捧场:“你也太牛了吧,我刚放进去,你就掐着秒拿出来了,”他吃进嘴里,“熟的,太厉害了吧。”
纪闲临被逗笑了:“你指不定哪里有点毛病。”
“爱你降智,你理解一下。”
纪闲临又给简诚周夹一块肉:“照你这么说,我智商是不是也得下降。”
简诚周抬起眉梢,故作高高在上地说:“看你有多爱我吧,反正我很爱你,能变成傻逼的那种。”
知道他在闹,纪闲临笑笑:“那我该说句什么?我也是傻逼?”
没个正形。
因为警方调查速度很快,信息不过两天就会泄漏出去。纪闲临回到公司就跟员工确定永塔城的开服时间,以及推进凌空之旅的制作进程,要求策划部在年后想到大致剧情和台词。
晚上纪闲临跟盛和签订合同,盛和突然追加五百万投资,这充当了临安加持器的燃料,曾磊万很高兴,追着纪闲临重新计算财务支出,等简诚周来了才兴奋离去。
很多天没有见到纪盼,纪闲临和简诚周吃完饭就去了私人病房。
钱医生推了推眼镜:“白医生本来想把最后一场腺体修复手术做了,但你不在,就先拖着了,说等你忙完自己的事情,再做也不迟,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明天吧,今晚太晚了,也不能麻烦白医生。”纪闲临说。
提到白潭,简诚周也想起来一件事:“白叔让我去趟医院做检查,说看看我们的腺体经过戒断反应有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什么时候?”
简诚周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我被关家里之前打的电话吧,不太记得了,那时候我跟我爸吵架呢。”
他笑了下:“找不到我,估计直接去找我妈了。”
仔细想想,他妈这么多天不找他,翻窗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他逃跑了,只是懒得去管,本来就不想管,关家里也是因为他为了纪闲临顶撞简越这件事生气,这件事确实欠妥,毕若华生气也正常。
纪闲临:“你明天回趟家吧,跟你爸妈好好说说。”
“你记不记得之前我答应我妈等她回来就带你回去见她这件事?”简诚周忽然道,“我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时候。”
再不带回去见人表明立场,保不准他老爹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会不会太早了?而且现在还是特殊时期……”
“知道你们忙,所以我亲自来了。”
一道粗重的男声响起。听起来在端着架子,故意做作,简诚周不去看就知道是谁,又还能是谁?他迈步做到纪闲临旁边。
屋内来的人不只有简越,还有白潭、以及毕若华。
毕若华穿的休闲,进门也没杵着,直接去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那是病房里除了沙发唯一能坐的地方——板凳。简越用余光两边都瞟了瞟,儿子那边尬着坐不了,妻子这边又没位置坐。
他挺着胸脯走到妻子后面,看向纪闲临,清清嗓子:“你就是纪闲临?”
大腿被拧了一下,毕若华白他:“你声音能不能小点?没看见病床上还有人躺着睡觉吗?”
纪闲临脚并直,连忙道:“没事的阿姨,我哥暂时不会醒来。”
阿姨。
毕若华扬起一点唇角,微不可察地努了努嘴,红唇又立即抿平直:“我们深夜造访,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见谅。”
“嗯,对。”简越硬邦邦地说,“这几天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啊。”
他话锋一转:“我儿子就是在跟你谈恋爱吧?”
“是的阿姨。”纪闲临很紧张,怎么坐都不舒服,要是夏天,他额头可能都会冒出一层汗,他紧绷着脸,做出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担忧:不会拿钱砸我吧。
简诚周看出来了,在旁边笑着提醒:“我爸该叫叔叔,不是阿姨。”
纪闲临慌不择路立即改口:“是的,叔叔。”
“不用太紧张,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让白潭给你们俩再做个检查。”毕若华道,“我其实记得你,只是打视频电话时没认出你。”
简诚周突然说道:“妈,我不是说不让您调查他吗。我会介绍给你认识的。”
“我没查,你妈我想起来的,你别插嘴。”毕若华怼完简诚周,冲纪闲临一笑,“你和你妈长得像,见到你的脸我就想起来了,我儿子分化为alpha,还得谢谢你。”
简诚周一怔:“这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