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是夏天,怎么会坐着坐着出汗黏屁股,他扭头看了眼,裤子湿一片,亏他还穿了条浅色的牛仔裤,这沾水直接叠加了不知道多少图层,太深了。
他刚刚坐的...好像是药箱吧?
纪闲临往下看,药箱上果然有一片湿透了,不会吧,他这么重吗?直接把里面的麻醉剂给坐碎了??
这得赔多少钱?现在走还来得吗?
手机铃声响了,吓得纪闲临一激灵,他掏出手机,是简诚周打来的电话,他刚接上对面就挂了。
他正要打回去,一双皮鞋出现在视野里,抬头看来人正是简诚周。
“给你发半天信息不回,你想让谁担心呢,还是背着我在跟别的富哥谈恋爱?”简诚周挑眉,视线落到纪闲临背后,微微皱眉,“你去干什么了,屁股怎么是湿的?”
“那是裤子!”纪闲临脱下外套系在腰间,朝地上的药箱一指,“在这上面沾的。”
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好像把里面的麻醉剂坐碎了。”
“那你屁股还有知觉吗?”
那哪知道,纪闲临心里说,可能有点儿心理暗示——现在确实没知觉,但也不排除天气冷坐僵住了。
“别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纪闲临见简诚周还盯着自己的屁股,双手拉住外套兜住自己,“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可能吧。”简诚周略有所同地点头。
纪闲临环视一圈医疗室,里面竟然没个人,想赔都不行,外面更冷,他也不想出去,也想不到简诚周认识谁,就只能在原地干等着。
“你等会站得住吗?”简诚周颇为关心。
“我麻的又不是腿。”
屁股冷不防被拍了一下,纪闲临应激闪到一边儿,嘴角抽了抽:“你是不是有病?”
“可能也有点。”简诚周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回味良久,说了句:“好。”
好什么,纪闲临皱了皱眉,简诚周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被简诚周拍了一下屁股,他屁股现在竟然是热的...
操,信息素有反应了?不能在这种时候吧!太戏剧了!
手好像也挺热的,还有麻麻的疼,这种感觉有点熟悉,纪闲临摊开自己的右手——手掌果然红了一片。
这药箱里?
他蹲下身,撕开药箱上泡软的纸,最上层的药瓶跟陈秋安那天在办公室里面拿的瓶子样式一模一样,纪闲临想起任锌说的话,Awi是个同性恋,戴眼睛,这些特征都和姜楘白挂钩,但只凭这两点还不能断定Awi就是姜楘白。
“我找人去查。”简诚周在旁皱了皱眉,拿走纪闲临的手。
“......”纪闲临忍无可忍,拍简诚周,“你他妈别碰我屁股。”
“我就想摸摸,我摸摸自己男朋友屁股怎么了,你不给我摸,你要给谁摸,我就知道你刚刚肯定在跟别的男人聊天,这会儿才烦我。”简诚周咂嘴。
纪闲临一时没开口,他好像是在跟别的男人聊天。
也就停顿这几秒,简诚周迅速捕捉到,张大嘴巴:“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你真背着我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了?!”
“别这么大声。”又不是没理,纪闲临也大声说话,“我是聊了,但又不是谈情说爱,是交流学术。”
交流学术这词有点高级,纪闲临说完自己都有点轻微不信,为了表达更真实的效果,他改口:“跟别人聊了会医书。”
谁料这一举动听进简诚周耳朵里更像是掩饰,“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跟谁交流学术?你又什么时候对医学感兴趣了,你对医学感兴趣还是对学医的男人感兴趣?你要真喜欢我也可以去学啊,我也能变个样儿,但我要是秃顶了你不能不要我。”
“我喜欢沉默的男人。”纪闲临瞎编一句,他想哄人来着,但沾‘水’的屁股简直是真正意义上的如坐针毡,不仅如此,他还有另一个担忧——会不会变色?
□□可能性,他认了,不给别人看到谁知道他变成猴屁股。纪闲临抬了两步脚,还能走,“先走吧,等会人回来就麻烦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想法闪进纪闲临脑袋里,也不用非得跑,他把破烂的药箱搬回原位置,用新药箱压住,乍一看看不到破损,这样能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出了医疗室,纪闲临带着简诚周往与出口相反的道路走。
大货车还是停在半明半暗的草地上,瘦矮的身影从车厢里钻出,风吹细的双腿跨进亮处,往上看,任锌刚搬上一箱水,正对他们:“你们怎么来这了?”
“药箱里不是麻醉剂,是□□。”纪闲临上前搬走任锌的水箱放回车里,往医疗室敞开的门望了一眼,还没人进去,他没给任锌说话的机会:“我刚才弄碎了一箱,估计要出大事了。”
“里面是□□?你还弄碎了一箱?!”任锌张大嘴巴,什么估计,这要是被发现肯定要出大事啊!而且,而且!“办公桌上有微型摄像头,肯定拍到你了!”
这纪闲临还真不知道,原来还有摄像头,那他的偷梁换柱不就白做了。
简诚周凑到纪闲临耳边小声问:“我拍你屁股的事摄像头是不是也录到了?”
废话!不是,这是重点吗。
摄像头既然拍到是纪闲临做的,就不会再牵扯到任锌身上,这倒是一桩好事,如果大环山背后的人真是陈秋安,他打碎了药箱也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这药箱到底是怎么碎的,真是被他坐碎的?怎么就是有点不相信,药品太脆弱了吧。
见纪闲临还在想事情,简诚周悠悠然提醒:“再不走要被抓喽。”
任锌:“对啊,你们快走吧!他们不会因为一箱药找你们麻烦的。”
“我有个问题。”简诚周板正神情,显得慎重几分。
纪闲临下意识以为问的是自己,抬头一看,瞧见简诚周望向任锌:你是不是学医的?
皇上不急太监急,任锌本来还是热锅上的蚂蚁,还提着心吊着胆,在这句话响出后突然换下去了,他有点儿不合时宜的激动,他长得像学医的吗?!他想说是,但他还没资格。
任锌最后喊道:“你们快走吧!”
车停路边,不是机车,是法拉利,纪闲临上副驾驶座前:“你考驾照了吗?”
“当然考了,你不相信你男朋友,难不成相信...”简诚周倏然顿住,默默发动车身,朝纪闲临扬一下下巴,示意人快点上车。
纪闲临系上安全带。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一秒、两秒、三秒.....
□□的药效快到发作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