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花丛后面的人想凑近把声音听得更清楚,结果越靠近声越小,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把脑袋伸出来看外面的情况。
空无一人。
简诚周起身,赶走身边的蚊虫。
门灯的光束恰好照到他这里,简诚周两指摩挲下巴,决定先回家换身衣服再找人。
正当他要转身时,肩头一沉,手腕被抓住反剪在身后。
简诚周迅速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擒他啊,他俯身躲开肩上的重量,反握住手腕,扭身挣脱。
对方似乎停顿了一下,给了简诚周抓住另一只手的可乘之机,两只纤细的腕骨硌在一块,被他一手拿住。
借着耳侧穿过的光,简诚周看清了抓他的人是谁,噢不,现在来说,是他抓的人。
抓到了一个在比赛现场见过的人。
“怎么又是你啊?”简诚周用力把人扯到身前,“每次你都上来挑事,不爽的人该是我吧?”
纪闲临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是你,穿个睡衣躲后面鬼鬼祟祟,怎么看都像贼。”
简诚周愣了一下,刚刚是幻听了吗,他怎么突然觉得Idle的声音和纪闲临那么像?
他揉揉耳朵,反驳道:“我哪里像贼了,反倒是你,那么财奴,更像贼吧。”
“有你这样的冤大头,我也用不着当贼。”
“你这话说到正主面前还能捞到多少钱,没点长久眼光。”
要从你这捞钱,长久眼光没有也是可以的,不过这种钱还是少捞吧,捞到最后掉马甲就事大了。
外面热,除了他们没有人再从别墅里走出来。纪闲临的腕骨上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他甩甩手:“你要抓到什么时候?真的很热。”
“热你也忍着,谁让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抓我。”
不讲道理,牵着他就往大门走,纪闲临一路上也不安生,手腕被捏疼了就用双手使劲捶简诚周的肩膀或是别的地方无声表达自己的抗议。
等走到大门口了,纪闲临才开口问:“你要带我去哪?”
简诚周:“你猜。”
这两个字的语调颇有Simple的味道。
“简诚周,你再不松手我就揍你了。”
“哦。”
“。”
在去别墅二楼房间的楼梯上,纪闲临伸出脚想把人绊倒好逃之夭夭,结果被发现企图,荣获某人赐予的“歹毒”称号。
简诚周在床头柜找东西,纪闲临边想办法边打量这个房间,简洁的房间连装饰品和摆件都没有,像是刚入住的新房,视线一扫,瞥到某个熟悉的物件。
灰白色调的书桌上有个相框,角度调整过,在床头的位置可以看到照片的全部,彩色缎带挥扬,五人高高举起金色奖杯,胜利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耳边是喝彩的余鸣。
世界总冠军的奖杯,第一批TD战队成员,都仍历历在目。
简诚周撕开抑制贴,随便在后颈按了一下,瞧见纪闲临盯着相框看得出神,便问:“你喜欢TD?”
纪闲临不答反问:“请问你现在能放手了吗?”
显然是不打算。
他又被简诚周拉到阳台,阳台设计了窗户没有门,最靠近右侧的窗口打开就能看到李沐允后花园的全貌。
“你到底想干什么?”蒙着夜色,纪闲临像是被碰到了哪根疲劳神经,肩膀靠着墙壁,懒散道。
简诚周指着热气球建筑问:“你在那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大概是一男一女。”
除了他和李沐允,后花园还有别的人吗?
纪闲临斜了一眼,回答:“并没有,你拉我来这就是为了问这个?刚在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问?”
手被松开,他活动活动手腕,听见简诚周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我形象不好。”
声音多多少少听起来有些气馁,纪闲临瞄了一眼简诚周,揉手腕的动作慢下来,直觉告诉他不开心的原因多半是因为Idle,奇怪的直觉。
他往回踱了几步,又看向那背影,抑制贴反出一道白光。
半晌,纪闲临又踱回去,满不在意地问:“你问这个,是在找谁吗?”
简诚周偏着头,余光瞥了一眼,道:“Idle。”
果不其然。
简诚周接着说:“你知道的吧,你的头像就是Idle的微博头像,你昨晚来看比赛,我看到你了。”
他扫向月光下纪闲临的手,微微一顿,像是刚想到什么似的,折返回房间,拿出一个医药包,也没管纪闲临愿不愿意,拉着人坐在床边。
直到凉凉的碘伏抹在皮肤上,纪闲临才发现自己手背上多出一些细微的伤口,也许是花茎长的刺划到的。
他还在想简诚周是怎么看到自己的,对面人的声音就不咸不淡地传过来:“你也不喊喊疼。”
就留了一点血,总共也没几道口子,涂碘伏都可以直接省略,真不疼,纪闲临都没什么感觉。他说:“你就为这么点事把我拉过来?我怎么有点不相信。”
简诚周被噎住了,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把人拉进房间,因为这些小伤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管哪个,都不合理。
可能一时间被声音迷了耳,下意识把纪闲临和Idle联系到一起后就总想待一块,邵林澈说的没错,他可能就是个脑残粉,真脑残。
手心上的伤口处理完以后,简诚周翻了个面从上往下检查。
纪闲临说:“人哪有那么娇气,你这么看下去,伤口都要结痂了。”
“要你管。”
“你怎么那么别扭?”
“好心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