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向那头的人，后者神态自若，盯着反光的砖瓦地面，过了很久才回答说：“我再有问题我也不可能喜欢一个Alpha的信息素，也不可能喜欢脾气这么臭的Alpha。”

“那你真健康。”

纪闲临不讲话了，和思想逻辑不同的人没什么好讲地，听对方的声音跟受一遍绞刑有什么区别。

期间那位beta服务员送来过两管抑制剂，打完之后只起到了一点作用——疯狂增长的信息素得到了稳定，速度缓慢许多。但一直浸在房间里的两人心情还是极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算警察来了，信息素没法控制，他们也出不去，出去了就会影响到外面的人。

餐厅店长估计有点闹心吧，刚开业没多久就出了这么个事，气得他用Alpha打架斗殴的理由来报警。

Alpha斗殴....

打服了，就用不着信息素压制了。

好像是个办法。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简诚周：“我能揍你吗？”

对方似乎也想到了这个方法，瞟了眼纪闲临垂下来的手，纱布已经被拆掉换成了几片创口贴。

他的嗓音因为长久的压抑而低沉许多：“你要用一只手跟我打吗？”

这情况不像是用打架这种粗暴的方式就能解决的。

简诚周没把后半句说出来。

他的感受其实和纪闲临有些不同，他并没有那么排斥对方的信息素，跟下午一样，也说不上喜欢，就只是在闻一种简单的味道，不掺杂任何生理因素的味道。

简诚周听到他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没再说话，纪闲临受到的影响或许是他的十倍还要多，脸色苍白，连掏烟的手都有些哆嗦。

是因为信息素的浓度所以反应不同吗，下午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房间里焦躁打响。

纪闲临想点烟，但汗津津的指腹要么按不动打火机的开关，要么滑开，要么抖着对不准烟头。他专注点烟，没注意到那头的人跨过界限走了过来。

手里的打火机和烟被抽走，纪闲临的眉头皱地更深，压在心口的火已经达到临界值：“干什么？我抽烟碍着你了？”

“我对烟味过敏。”

纪闲临用看麻烦的眼神看着简诚周，对方漆黑的眸子里缀了一点光，隐隐约约中，能窥见一点难为情的神色。

他梦似的神游回来，联想到了下午镜子里简诚周红透的耳朵，不禁觉得好笑，都是Alpha，一天天害羞什么劲？下午情有可原，现在又没有做什么。

啪嗒，打火机碰上洗手台，发出一声脆响。

简诚周的脸忽然凑近，近到纪闲临能看清他长而密的睫毛，还有瞳仁里浅浅映射的错愕的脸。

“这个距离打架....”

不好施展拳脚。

他噤了声。

宽大的掌心试探性地碰上后脖颈的腺体，纪闲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要躲开，那只手反而强硬地抓住了他的后脖颈，浓厚的信息素让腺体的温度一瞬间拔高。

纪闲临脑袋开始发昏，连推开面前的人都忘记了，不同于之前的感受，简诚周的手贴上来后，他没那么排斥，反而多了其他异样的感觉。

下午在医疗室的感觉。

贴着洗手台边缘的腿被人扶着远离那一片冰凉，Alpha仅存的理智让他把手阻隔在彼此的胸膛之间，留出微乎其微的距离。

简诚周低声问：“站得住吗？”

“你不来我就站得住。”纪闲临眼皮半垂，不去看对方的眼睛，他用尽力气，附在对方胸膛上的手也只是聚拢了一瞬，轻而缓地挠了一下。

“你他妈的，给我松开。”

……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失去意识的，只记得除了这段，唯一留下的画面是简诚周恍进余光里红得通透的耳朵。

-

警察赶到时，先是叫了两个新手beta去探探情况，新手beta举着警棍刚踱步到厕所门口，两位老警察一人一个屁股直接踹了进去。

“扫毒还是扫黄啊，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老警察从两个beta中间走进去扫了一圈，厕所里空无一人：“这里哪有人打架？”正想找店长对对话，厕所的隔间里突然发出几声闷响，紧跟着几声谩骂。

“谁他妈让你动我的？”

那声音欠揍道：“我被你影响了，找点解决办法不行？”

这两个声音听着都熟。

老警察看了两个新手beta两眼，示意他们上前把隔间门打开。

beta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着里面咣当咣当的声音，心脏也跟着怦怦直跳，里面打得得有多凶啊动静这么大。

没等到他们上前，里面的隔间就自己打开了，两道身影抱在一起滚出来，骂得最脏的Alpha明显占上风，拽住下面那个人的衣领握紧拳头又要打下来。

老警察眯眼一瞧：“哦~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