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眼镜一眨不眨地看着由利奈,似乎试图通过她毫无波动的表情,推测出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那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仍旧是一片淡漠。
仁王:“……”
由利奈:“……”
仁王和眼前面无表情的女生静静对视一会儿,最后移开眼睛。他看着场上失去意识的迹部,表情沉重地说:“做幸村的对手只能感受到那种未来都被剥夺的绝望,球场上的幸村眼里只有胜利,为此他会毁灭一切障碍。”
由利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自己讲这些,也不知道他想要得出什么样的答案,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网球是竞技体育。
看着场上追逐胜利的两人,由利奈淡声说:“执着于胜利有什么不对?竞技体育追求的就是胜利,否则直接训练而不打比赛好了。”
“白发君”刚才的评价,让由利奈想起了佩索阿的那句话:我从来不求被他人理解,求他人理解类似自我贱卖。
或许用佩索阿来诠释幸村精市的网球不恰当,但是球场上的幸村拥有同样的决绝,他在骄傲地享受孤独。
“白发君”说那是毁灭,可由利奈看到的却是热爱。
刚才还一脸沉重的仁王,听到由利奈这话突然“puri~”一声带出口癖,然后咧嘴笑开。
由利奈看他一眼,再一次觉得,这位白发君真是个怪人。
仁王才不管由利奈怎么看他,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收起刚才对峙的姿态,弓起身又恢复了平日慵懒的样子,但是嘴上还是没停下来——
“相贺桑觉得谁会赢?”
“不知道。”
“那相贺桑希望谁赢?”
“景吾。”因为输了他会对着她唠叨很久。
“叛变了啊,puri~”
然而,这是一场虽然漫长,但没有悬念的比赛。
比赛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每一个落球都让今天的落日更美一点。
球场上,幸村高高跃起,打出一个无法回击的扣杀,结束了这场漫长的比赛。
温柔沉静的夕阳下,由利奈看着那个人闭上眼仰起头,重新扬起柔和的笑。
「好耀眼。」
——
比赛结束。
确认躺在场边休息椅上的幼驯染只是脱力,暂时失去意识之后,由利奈抱着墨绿色校服外套,朝它的主人走去。
幸村用冰水浸过的毛巾遮住汗湿的脸颊,阖眼靠在椅背上,胸口比往常要剧烈的起伏。
他的周围,立海大众人正在收拾各自的网球包。
当见到由利奈抱着校服朝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他们集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下一秒就假装忙碌起来。
离幸村最近的真田,甚至提着没拉上拉链的网球包,不着痕迹地往柳那边挪了挪,对众人悄悄对他投去的赞许眼神视而不见。
幸村:“真田,水。”
刚走到幸村身边的由利奈看着正在忙碌没有听到的真田,弯腰拿起地上写着Yukimura的运动水杯递给他,却触碰到他的指尖。
指尖,滚烫。
幸村接过杯子,正准备喝水时,动作顿住了。
「柑橘香。」
只闻到过一次,但是令他印象深刻的,那带着淡淡苦涩的味道。
幸村拿下眼睛上的毛巾,抬头笑看着背着夕阳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问——
“这次有看清腹肌吗?”
由利奈:“……”
暗中观察的立海大众人:“噗!”
幸村铃音——“咔嚓!”“咔嚓!”“咔嚓!”
看着由利奈冷淡的眼神中因自己的话透出一丝无奈,幸村脸上浮现出恶作剧得逞的小戏谑。
“开玩笑的。”
他自然看到由利奈手上抱着的衣服,知道她的来意,于是指了指斜靠在休息椅上的背包笑着拜托道:“可以麻烦相贺桑帮我把衣服放回背包里吗?我手上都是汗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由利奈觉得打完球的幸村,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了,多了几分随性。
看了幸村一眼,由利奈找到他指的网球包,正准备将衣服叠好放进去,里面“啪”地掉出一本书来,还是幸村精市这个名字完全不符的漫画书。
她顺手捡了起来,当扫到封面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将书和衣服一起妥帖地放进了包里。
—
比赛了一天,终于到了两队小动物们最喜欢的环节——
“烤肉烤肉!”
“哎,你们队那个海带头呢?”
“说是迷路到东京吉祥寺去了,哭着让我们给他留点儿肉。”
“我们小学弟的人生已经不迷茫了,但会一直迷路。”
“噗!”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