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也是越拧越紧,一瞧就知大事不妙。
陆安见此情景,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眼睛一直盯着杯子中略带混浊的液体,上面还飘着几朵没有散开的酒花,不舍的问道:“不会真的有毒吧?”
钟锦皓将银针举起,对着光亮处仔细观察,道:“银针没有任何变化。”
陆安惊了一场,心刚放下,就要去端酒杯。
只听钟锦皓又道:“但是,调香液变色了。”
陆安的手一抖,杯中酒倒了一桌,顺着桌面的纹理往桌下流淌。陆安赶紧往后挪了挪。
钟锦皓扫了一眼虚掩的门,斜觑陆安一眼,压着声音道:“只有一种调香液验出来了,看来用的是很名贵的毒,这毒恐有见血封喉的奇效。”
陆安听得后脊发凉,他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气道:“这老匹夫是活不耐烦了,老子现在就收拾了他。”
钟锦皓一把拽住陆安:“你可消停一会吧,就算收拾他,也用不着你去。”
陆安连一条胳膊都挣不开,又羞又恼。
钟锦皓看向云沼,问道:“云二哥,你与这老板结梁子了吗?”
云沼仍旧神情自若:“嗯。前几天废了他儿子。”
钟锦皓:“怎么个废法?”
“想调戏我的人,”云沼看向他,“你觉得呢?”
“我艹!”陆安□□一紧,忙捂着裆部老实坐回了原处,“不会是明颂那死小子吧?”
“废话,明家就这么一个儿子!”钟锦皓沉思起来,“云二哥,这事被你做的……太绝了,难怪人家要以死反扑呢。”
旁边的江沐川面露不屑道:“怕什么,我二哥岂会怕他一介商人?”
云沼:“沐川,你先回去,此事与你无关。”
江沐川心里不情愿:“二哥,我不走,我又不怕他。”
钟锦皓提醒道:“听话,云二哥是怕你受到牵连,在保护你呢!”
江沐川心情舒畅许多,眨巴着眼问云沼:“真的吗二哥?”
“嗯。”云沼的神色和缓下来,“你先回去吧。”
江沐川:“可是二哥,你会不会有危险啊?”
云沼:“不会,他还没那个能力伤到我。”
钟锦皓也道:“陆安,你不是要带我们去寒山寺吗?先回去规划一下路线,我们改日启程。”
江沐川一听,来了精神:“我也想去,可以带着我吗?”
陆安起身,搂住江沐川的肩膀:“当然能。他们不带你,陆安哥带你去。”
“哇,太好了,陆安哥最好了。”
看着两人出去后,钟锦皓也起身:“二哥,借一步说话。”
两人换了条街的小竹茶肆。
钟锦皓一边煮茶,一边说道:“天水阁老板素来只求财,不愿参与势力划分。而今日,明知毒杀您的把握微乎其微,他却孤注一掷。看来这天水阁已经站好了位,二哥可有对策?”
云沼盯着面前的茶水,悠悠白气氤氲而上。
素手将茶杯举起,品了一口,一股苦涩中带着清香之气流入唇舌之间,回味甘醇。
“可知道站在哪一方了?”
钟锦皓:“最近他的小工去太子府与三皇子同样殷勤,看不出站在哪一方。不过,天水阁与三皇子府的米粮交易变得频繁了,我还在郁闷,一个三皇子府,用得上那么多的粮食吗?”
云沼捻了捻手中的杯子:“嗯,不要妄下结论,继续查。”
“好。”钟锦皓又为云沼续上一盏茶,“二哥要处理天水阁吗?”
云沼的唇边擒着一抹笑:“不处理,难道留着过年吗?”
钟锦皓震惊的看着他:“现在动手,恐怕时机……”
“没说现在处理。”云沼打断他,“查清天水阁的背后,将天水阁的流水透露给对手,自然有人会帮我解决烦恼。”
钟锦皓算松了一口气,道:“好。”
二人起身离开时,钟锦皓又道:“二哥,陆安向你讨要温公子一事,你只当个笑话听听便罢了,不要与他计较。”
“嗯。”云沼淡淡应了一声,便抬步离去。
***
为了尽快见到朝思暮想的温予宁,陆安可谓下了苦功夫,当天夜里,便将一份去寒山寺的计划书送至将军府。
云沼看着手中的图,应允下来,并派人去回了话。
三日之后的清晨,云沼命人准备好利落的便服与出行的大氅,去找温予宁。
温予宁仍旧清瘦,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下颌骨清晰可见。
他正小口喝着热粥,听良睦说外间下了雪,便抬眼看向外面,正巧与云沼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云沼坐到桌前,拿起碗也盛了一碗粥喝起来。
“我近日公务繁忙,累的不轻。吃过饭,你陪我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