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脱了高跟鞋快跑出去。
顾长风脱出一只手,迅速在裴万清手臂上扎一针,随着针头拔出来,血珠跟着冒出来。
顾长风越发慌乱,棉签摁在伤口上顷刻就被染红,白衬衫上蹭下几道红痕。
何田田来的很快,把顾长风推的一踉跄,利落翻开医药箱,推了一针葡萄糖酸钙,再来一针止血药。
顾长风见裴万清没有丝毫好转,不由得越发着急,沙发快要抠出个洞来:“他怎么了?”
“现在着急了,刚才干嘛去了?”何田田翻个白眼,给裴万清戴上个口罩,顾长风见他憋闷又要拦。
何田田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迅速道:“呼吸性碱中毒,二氧化碳排出太快,体内酸碱失衡。你是医生,我是医生?”
我艹,把冷面大佬气到哭,还哭到呼吸性碱中毒!何田田又一次认识到这两人的……磁场不合。
顾长风不敢再吱声,看着裴万清慢慢缓过劲,稍稍放下心,拍着胸膛顺气。
没事就好……
一切处理就绪,何田田打算快速撤离修罗场,收拾东西时候突然想到昨天裴哥莫名其妙问他的一句话。
“药有没有副作用?”
他当时只说是在研发阶段,还需要进一步观察。现在看来……已经有体现了啊!
会变成小哭包?还是娇气包?
他晃晃头,赶忙跑掉。快走几步,碍于医生的职业素养又扭回来:“裴哥会短暂有四肢无力,呼吸急促的症状,注意安抚情绪,多补充电解质。”
随后补充一句带有个人感情色彩色的:“由着他性子来,别气他,对病患友好一点。”
顾长风一愣后,点点头。
裴万清慢慢清醒,一睁眼就觉得不舒服,眼皮肿得睁不开,视野受到限制。他烦闷地就要上手揉,一只手迅速握住他手腕。
“别动,已经肿成核桃了。”顾长风压下他的手,用冰块小心贴上去,凉得人一个劲躲。
“别动别动。”
顾长风急出一脑门汗,冰袋握在手里直冒寒气,干脆一腿屈膝压着裴万清膝盖,一手扣住他下颌,上半身极具压迫性下压。
裴万清瞬间不再挣扎,看到眼前轮廓分明的肌肉沾着些许汗珠,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嗓子越发干渴。
突然冰袋盖住他的眼睛,顾长风贴着他的耳朵道:“乖,别动。”
裴万清没再动,那单单一个字在他耳边爆炸,方才驱走的嘈杂又开始出现,不过这次是他的心跳声。
顾长风似乎也听到了,有些茫然地松开对下巴的钳制,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如擂鼓,只是因为看到裴万清露出来的一角锁骨。
几乎同一瞬间,两人各自转过身去。
良久,两人一坐一躺,背部相对,寂静无言。
等到冰袋里化成了水,顾长风才察觉到湿答答沾了一手,半边衣服都湿了。他轻咳几声,有些尴尬:“我去……换件衣服。”
“嗯。”裴万清没什么情绪道。
可顾长风还没走到门口,他心底的慌张越演越烈,就像是一头猛兽随着顾长风的远离要冲出牢笼一样。
他不管不顾的飞奔下地,从背后抱住顾长风,咬着下唇小声含糊道:“长风,别走……”
!
顾长风刚压下去的心跳反扑,温度从两人相贴的地方开始爬升,一路烧到脸上,烫到心底。
他有些慌张地去掰那人手:“你这是干嘛?”
裴万清手绕的更紧,一手死死掐着另一只手,掐出五道红痕,愣是没松,还有加大力道的趋势。
顾长风不敢再动,心烦意乱地呼出一口浊气:“裴万清,你给我个解释。实验我完全配合,反正我是为了人类未来贡献,与你无关。之前你说你公事公办,一切为了基因编码,现在又是什么?玩弄还是戏弄?看着我死皮赖脸往上贴很有成就感是吗?”
“不是……”裴万清隐隐喘不上气,说短短一句话要换好几口气,胸腔的憋痛混着心脏的抽痛,倒是让他觉得真实。
他曾经偷得一缕清风,便妄想再要一寸阳光。顾长风都给了,他又开始不满足,奢想一整个春天。
贪得无厌,尖酸刻薄。
他自嘲一笑,慢慢松开手,往后踉跄几步,捂住胸口半弯下腰:“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顾长风忍无可忍,猛地转身,揪着裴万清领子,压着人倒在床上,怒不可遏:“我要你说实话!”
衣领被收紧,裴万清喘息越发艰难,却仍是执拗瞪着眼睛,伪装最后的倔强,不愿意再透露一点脆弱。
四肢软绵绵的,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非常糟糕。
良久,顾长风败下阵去,苦笑一声松手。
“裴万清,在你嘴里听到一句喜欢真tm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