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十个人围攻,没打赢他一个。”
输的如此狼狈,亲卫自觉有些丢脸,但对对手心服口服,“咱们从军多年,校场上比武不下百场,今日彻底被打的没了脾气。”
“哦?”宋云横好笑,“谁这么厉害。”
“九殿下。”
九皇子,周时疑,承天命而生的真龙天子。
宋云横笑容僵在了嘴角。
亲卫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说着,“九殿下跟随君侯习武,在侯府中和我们这些亲卫一同操练,也有好些年。”
“以前怎么没发现,九殿下武艺如此高强。”
亲卫万分惊异:“此前只觉得,九殿下的武艺和我们差不多,也不知怎的忽然变得这么厉害,就像一夜之间练成了什么绝世神功似的。”
旁边另有一亲卫插话:“九殿下行事低调,平日也不怎么引人注意,大家都没太关注过他。”
“但君侯亲自教导的武艺,他练得又勤。苦练这么些年,厚积薄发,近日大成,也在情理之中。”
“君侯曾多次称赞九殿下天资旷世,必有化龙之时,你们当君侯说着玩的?”
“那是,那是。”众人异口同声,纷纷夸镇南侯目光如炬,火眼金睛,是当世伯乐。
镇南侯不会看走眼,这不,九皇子十年磨一剑,如今不就境界大成,藏锋出鞘,一鸣惊人了吗。
亲卫们打趣的话落入宋云横耳中,彷如一柄利剑在他心口重重刺了一下。
上一世他和宋烈关系疏远,同跟在宋烈身边以求安生的冷宫皇子也毫无往来。
直到周时扬身死,他拥立周时疑为帝。
周时疑为帝后,也一直韬光养晦,以至他未曾发觉,这人城府如此之深。
后来,周时疑一鸣惊人,潜蛟化龙一飞冲天,一招置他于死地。
别的不说,原来在这个时候,周时疑就已经练成一身超凡武艺。
宋云横五指紧捏成拳,心中自嘲一笑:这么多年,他对周时疑一无所知,一直以为对方就只是个被人忽略,乃至遗忘的冷宫皇子。
自己还真就是个大冤种没跑了。
这一世,他绝不再掺和半点周家皇位的争斗。
***
宋云横在侯府中足不出户,休养了三日。
腿上的伤口已经长拢,不再崩裂渗血。
但离痊愈还有一段时间。
太医给他上了最好的宫廷秘药,说痊愈之后,不会留下任何伤痕,可他无端感觉,这伤好的很慢。
都过好几天了,仍旧留有一道鲜红的印子。
这种皮肉伤放以前,痕迹早已减淡。
而且,这伤口不似跌落在地,被碎石泥土的擦伤,反而更似利器的割伤。
极似上一世,叶驰那把剑,在他腿上割出的伤口。
千年前的遥远记忆浮上,腿上似乎又传来淡淡的灼痛。
正在此时,一名亲卫入院,手上拿着一张请帖:“世子,宫里来了人,请世子去赴一场宴席。”
宋云横:“东宫……”不是。
他和周时扬交好十几年,东宫的侍从侯府亲卫都已眼熟,不会是这幅疑虑的神态。
“谁递的帖子?”
“西宫内侍。”
西宫,皇贵妃的寝宫。
“五皇子派来的人。”
“世子,”亲卫疑心道,“世子原与东宫关系密切,和皇贵妃,五皇子势同水火,从不相往来。”
虽说世子如今已不打算再和东宫一党,可这才几日,消息都还未铺开,五皇子就派人来请……
“西宫已经知道消息了。”宋云横不以为意,“我自己对他们说的。”
他不会再同周时扬一路,也不想卷入周时扬和五皇子的储君之争——他亲口告诉陆柒,让他把这话带给皇贵妃。
皇贵妃听闻此话,定是半信半疑。
五皇子这时来请他参加一场宴席,并非突然——西宫这是有心试探,想弄明白,他说不再站太子一方,是否真的属实。
亲卫:“那世子……”
“去。当然要去。”
去了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让皇贵妃相信,他确实和周时扬划清了界线。
“你去回复西宫内侍,我一定准时到场。”
五皇子要试探,那就让他看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