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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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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出大事了,崇武营的吴言大将军被杀,这个消息从门口传来时,玉衡还窝在赵远舟怀里,今天竟然没有东西咬他,一觉睡得很舒服,他迷迷糊糊睁眼,“我们是不是要过去。”

抱着他的大妖低头,脸上是怎么都藏不住的笑意,心里可惜,用嘴唇摩挲玉衡的脖子,“那你睡会儿,回来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玉衡躲开,男人呼吸加重,开始轻轻咬他,一下轻一下重。

玉衡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他叹口气。

还说他黏人呢。

他推开赵远舟,用手捂着他的嘴巴,他还在笑,眼神是很陌生的情绪,很急切和想得到什么,对视间,手心不注意被他咬了口。

好麻。

玉衡收回手,掌心是晶莹的唾液。

他皱着眉,把掌心往赵远舟怀里擦,“把我身上弄的全是你的口水了。”

他一定要去医馆给赵远舟抓药。

怎么老是做这种奇怪的事情。

赵远舟大笑起来,也不反抗,等他蹭干净后趁人坐在穿衣服,凑过去就是亲了口,吧唧一声。

玉衡捂着脸,衣服穿了一半,瞪他。

赵远舟长长吐口气,他一直看着玉衡,“我是不是说过别这样看我?”

玉衡垂眸,回想了下,猛然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唇,覆在脸颊的手盖住自己的唇,“快走啦,卓翼宸会生气的。”

几乎一瞬间,他看见赵远舟眼底的墨色,松松握着他的手腕,在手心亲了亲,声音很轻但是很冰凉,“他生气关你什么事?”

玉衡想拽回自己的手,“他是我的好朋友。”

赵远舟突然握紧。

见他不放过自己,玉衡往前一扑,圈住他的脖子,这是他一贯耍赖撒娇的方式,果然赵远舟立刻就拿他没办法,打了个响指,他身上的衣服就穿得整整齐齐。

他们来到议事厅。所有人来齐了,玉衡和赵远舟一前一后找了个位置坐下。卓翼宸在玉衡身上扫视,皱着眉。

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

他告明众人,现在吴言的死被崇武营栽赃到缉妖司身上,向王勃然大怒,要问罪缉妖司,丞相给他们争取到了最后一天,也就是明天。

他们必须今天就要抓到齐小姐。

不过当事人却消失了,赵远舟让他们去赵齐老爷,自己和玉衡则去试着追踪齐小姐。

他们来到一个小屋,里面走出个男人,他长相高大,面色苍白俊俏,头发黏腻地垂落,身上还有股鱼的腥味。

冉遗。

玉衡心里冒出这个名字。

冉遗看见赵远舟身边的他一愣,“她呢,你怎么还带人过来。”

赵远舟伸手抚了下他的头,“我养的人,不放心跟着别人走,自然带在身边了。”

玉衡露出很无害的笑容。

冉遗愣了下,看向这个漂亮的人类男人,颔首回应。

赵远舟继续道,“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冉遗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齐小姐失踪了,不在这吗?”

果然!

冉遗表情震惊,完全没有想到,“她失踪了?”

赵远舟观察他的每个微表情,“真不是你?”

冉遗几乎无奈,他紧皱眉,“真不是我……我进不了齐府。”

玉衡回头,感应到其他人的气息,赵远舟抬眼,也发现了。

冉遗后撤一步:“你还带了其他人。”他立刻施展控梦术,岸边浓雾四起,文潇几人已经倒在地上。

玉衡抓住赵远舟的袖子,眉间忧色,“快让他停下来,卓翼宸他们会有危险。”

赵远舟覆在他手背,凝声对冉遗说:“ 快解开你的控梦之术!”

冉遗表示无能为力,“控梦术一旦施展,无人可解。只能靠梦境中人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从而自行脱困,否则就只能永远地困死在梦魇之中了。”

“他们唯有自求多福。”

玉衡急得要跺脚,赵远舟握紧他的手,走进浓雾中。手腕被抬起,玉衡下意识想抽出,一个冷硬的东西套了进去。

是一个红色的镯子,隐隐带黑,周身还有妖力。

玉衡马上明白了,这是赵远舟妖力幻化出来保护他的。

玉衡感动,“赵远舟,你真好。”

赵远舟舔嘴唇,要不是现在特殊情况,他非得好好讨点好处不成。

两人刚到岸边,玉衡另只手就被大力握住,那人直把他往身边扯,他侧头看去,惊喜道,“卓翼宸!你没事就好。”

卓翼宸嗯了声,另只手提起云光剑,冷冷地看着赵远舟,“你还敢来。”

“我不来,她们就危险了。”

“就是因为你和冉遗勾结,她们才会陷入危险。”

“勾结?卓大人讲话真难听。我和冉遗只是合作,各取所需。”

玉衡夹在两人中间,脸上有些不好看,他弱弱地插嘴,“可不可以先放开我再说话?”

“不行。”两人齐声,互相瞪对方。

玉衡闭上眼睛,厉声道,“口水全喷我脸上了,待会儿我就一人一巴掌。”

倏忽,两人双双松手,赵远舟用袖子给他擦脸,到那边脸时,有些阴阳,“哎呀,待会儿回去消消毒这儿。”

卓翼宸气极,想制止他的举动,“不知羞耻。”

男人也下手,太混蛋了。

“你来缉妖司的时候,也是说的要与我们合作。你的嘴里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赵远舟把手帕塞进自己的袖子里,“对小卓大人说的,自然句句是真。我可以展开慢慢与你细说,但再不救她们两个,可就迟了。 ”

赵远舟释放出戾气,感应到它的云光剑发出剑鸣,随着裴思婧清醒过来,白玖也紧随其后,不过文潇却没有任何反应,他蹲下身,扶起她选择进入她的梦境。

玉衡面无表情,他揪着衣袖,心里酸得难受,好像小时候在树上摘的果子,没有成熟,青涩难吃。他胸腔被它填满,眼睛眨动时,一滴泪水落下。

他为什么会这么坏。

他为什么这么坏,现在还生气。

文潇都有危险,他还在这里生气,为赵远舟救她生气。

卓翼宸眼神往他身上瞟,低眸想什么,从怀里掏出手帕偷偷给他,声音柔柔,“放心,文潇会没事的。”

玉衡眼泪更凶了,他看卓翼宸,对方偏头为了照顾他的面子不和他对视。

卓翼宸也认为他是个善良的人。可他不是,他是一个坏人。

玉衡哭都止住了,吸鼻子。

白玖欸了声,他走过来,脸上两坨艳红,“你……别哭啊,这不是好好的吗。”

看起来脾气不好,虽然是真的不好,心还是很漂……善良的嘛。他嘻嘻忍不住笑,果然,玉衡还是挺喜欢他的,娘亲之前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玖嘴咧得几乎到耳边。

枯黄色的头发里面随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从里面开出一朵小小花。

玉衡有些没能理解他的话,无暇想什么,文潇已经醒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难受?”玉衡蹲下来把人参根递到她唇边,她摇头,反射性地往后缩,根就紧随,要喂给她吃,“文潇,你快吃吧。”

她的反应令他无措。

自己的坏心思被她知道了吗?还是什么……

玉衡失落地收回手,随之是无比的愤怒,面前是女人还是好朋友,他不能计较,他头一次这么委屈地看她,很咄咄逼人,“你,你为什么不要,我又没有下毒,你”

赵远舟还因卓翼宸没有受到冉遗的影响觉得奇怪,几人里唯独他一点事没有。

玉衡的声音立刻让他回神,要生气还要哭似的,他顿时什么都不愿意想。走过去,克制地站在他身后,“她没有这个意思。”

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赵远舟想想,绕到他面前,玉衡估计没想到,龇牙咧嘴的表情立刻凝固。

像蛇。

赵远舟心沉了沉。

玉衡眨眼间,小心地抬眼看他,把表情变得和从前那样纯良,好像刚才是赵远舟的错觉。

文潇刚从梦境出来,头晕得很,她缓了缓,就听见男人哽声,还有那唇红齿白的脸,他皱着眉,一双眼眸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困惑和不安。

在胡思乱想什么。

赵远舟怎么把他养得这么天真无邪。

她咋舌,那边的卓翼宸三人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特别是卓翼宸,看见男人要哭不哭的样子,脸上都揪成一团,恨不得过来,又考虑什么握住拳头。

小孩子的眼神则更加直白,比看小卓还要充满炙热,嘴巴张着,接触到她的视线,白玖立刻故作不经意,咳嗽一声,转看别处。

卓翼宸上前,“文潇,你没事吧?”

“嗯。”她无言,计划找日子好好与小卓说说玉衡的事情。

赵远舟喜欢玉衡,有目共睹,趁现在小卓也分不清模糊的感情,了断才是要紧。

裴思婧不适地捂住胸口,是刚才梦境的副作用。

卓翼宸怀疑赵远舟出卖他们,赵远舟干脆带他们去见冉遗,文潇给在原地休息的裴思婧手心画了个字,还说自己以前也做噩梦,是爹爹说在上面写字就能破掉。

赵远舟见她恬静的表情,无端苦涩难耐,久远的记忆再度在脑海里浮现,他初见她是在她十六岁那年,白裙温柔,偶尔会有些调皮,让他推秋千。

他不爱推,但也会满足。那时候他心底应该有些不同的,还没来得及弄懂,他就因为戾气杀害了赵婉儿,背她去了天都。

自己找了个府邸离卓府还比较近,可以看看她。戾气太重,他没办法,去找压制戾气的药水时,把玉衡放在大荒。

养小人和大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不对,他没养过文潇,只是陪伴。小团子最亲近的是他,粉粉白白眼睛又大又圆,长了几颗牙齿直看着他咯咯笑。

赵远舟当然不会逗他,看了好一会儿,伸出食指摸他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

小人儿非常爱笑,赵远舟把自己妖化的样子变出来,想吓哭他。小人儿收起笑容,短短小小的手指在摇摇晃晃的身体支撑下,放在他脸上的妖纹上,很轻柔,然后笑出声,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跌跌撞撞扑到她怀里。

他也笑,说几句话小人儿边笑边把肉乎的手捂住他的嘴,不亦乐乎。

回忆变得枯黄。

他怎么又想起玉衡啦。

“你从前常做噩梦?”他对文潇愧疚得要死。

文潇不语没有回答。坐上船去了湖心亭,他们见到了冉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齐小姐一早就知道他是妖,非但不介意而且两人之间产生了情意,他要带她私奔,结果被齐老爷发现,还找了捉妖师,把他们强行分离。

冉遗受了重伤才会杀新娘补充元气,而赵远舟一早就去了齐府,在没有加入缉妖司之前,还帮他送去了聘帖,帮他。

代价是让他用梦帮文潇回忆白泽令。冉遗杀了那么多人,卓翼宸要带他回缉妖司伏法,关键时候齐小姐找来,冉遗便求情放他们一条生路,卓翼宸直言得一千年监禁。

冉遗不同意,两人立刻动起手。

俯身在齐小姐身上的离仑也现出真身,手里拿着拨浪鼓,笑得邪魅,他对赵远舟笑,“ 我还是喜欢面对面和你聊天。 ”

赵远舟因为刚才和他的金瞳对视吐出血来。玉衡吓得不行,闪身站在他面前,握着赵远舟的手都在抖,回头看他。

口腔满是血腥味,陪伴他二十多年的味道逼近,他忍不住抬眸,清冷的光线中青年的眉眼尽是忧伤和担心,瞳孔中全是自己的影子。

他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这是他养的人……这是他养的人,怎么能让人心软成这样呢。

他不合时宜再次怔住。

玉衡被他望着望着,蓦地叹息,拉了下他的手,让他不要发呆。

卓翼宸冷哼,也觉得十分惊讶,不太相信他突然受伤,以为有什么诡计。

“你搞什么? ”

“我这不是为了救你吗?”

赵远舟也不管了,无视其他人的眼神,握紧玉衡的手,摩挲他的手背。

“我让你救了吗?”

卓翼宸跟吃了火药一样,盯着他们牵着的手,这个死妖不占便宜就活不了了?!

玉衡也顺下目光看,卓翼宸吃醋了?因为没有牵他的手?

“别吵。”他用空着的手指勾住卓翼宸垂着小拇指,摇摇晃晃。

他的举动很隐蔽大胆,拇指被握住的温热快要灼伤卓翼宸,飞快缩回手,再看玉衡,可能因为自己甩掉他的手,导致那琉璃琥珀的眼盛满不解。

他的反应让玉衡认定就是因为这个才和赵远舟吵架。

赵远舟握着玉衡的手紧了紧,对卓翼宸说:“反正我死不了,帮你挡两下也没什么。”

“他是谁?”他们终于看到离仑。

“一个见不得光的,败类。”赵远舟说。

旁边的冉遗也被控制,赵远舟松手,站在玉衡前面,用身体挡住他,用妖力将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不要逞能知道吗。”

玉衡知道是对他说的,无声答应。

赵远舟没有听到他回答,转过头,玉衡乖乖地看着他,愣了一下,用口型说:知道啦。

离仑轻蔑地笑,在这些人里看来看去,“ 朱厌,你结交的朋友真是越来越差 …… 以前来往的好歹是白泽神女,现在竟然连这些低劣的东西也能对你呼来喝去? ”

文潇看他,白泽神女,那是她的师父。

离仑笑了,“ 你不知道吧,他与赵婉儿情如兄妹,赵婉儿还把自己死去哥哥赵远舟的名字给了他,朱厌,我说得没错吧。 ”

赵远舟不语。

“ 一个是尊贵的白泽神女,一个是罪恶的大妖朱厌,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匪浅,所以他每次跟赵婉儿在一起的时候,都戴着面具。 ”

这些往事玉衡一概不知,他去看文潇,她震惊地盯住赵远舟,呢喃着,“ 真的是你 ……”

“ 卓翼宸,你的血海深仇,不想报了吗?虽说他身不由己但你的父兄是他亲手所杀 …… 如果你死去的父兄看到你和仇人一起并肩作战,九泉之下,如何心安? ”

听到这里,玉衡紧张起来,握着赵远舟袖子的手攀上他的手指。太过担心,手下的力度没有控制住,赵远舟一疼,安抚地看他。

他养的人眼底水润。

眉毛都皱成一团了。

心里莫名的甜甜蜜蜜开始蔓延扩散,赵远舟感觉好像有东西抚摸心脏,然后朝着它吹了口气。

这些情绪对他来说很新奇,却又觉得习以为常。妖感受情绪很慢,他们要费劲才能感知到一点点,修炼出一点点。

可他的心每次面对玉衡,仿佛要融化。

离仑突然对卓翼宸出手,让冉遗对他施展控梦术,他倒向湖里,再次出来,脸上悲痛欲绝,挥动云光剑猛击赵远舟。

赵远舟没有还手,他把身边的玉衡推向别处,“别过来。”

玉衡想说什么,还是听话地走到文潇旁边,她着急地看远处缠斗的两人。

赵远舟还在试图叫醒卓翼宸。

“叫不醒的……因为他一直以来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噩梦,这么多年,更是从未有过梦境,所以他根本无法分辨是梦是真,他是醒不过来的。”

离仑朝玉衡他们过来。

离仑抿唇,在玉衡身上看了个遍,穿着白衣,面若凝脂玉,一双眼睛生得很美,看起来并不像人,纯洁得很像刚化形的妖,比妖又多了些神性。

至少离仑第一次在人的眼睛里看到当年赵婉儿的眼神,悲悯。

他在心底一笑,长得真是善良得很。

莫名忆起往昔,他还没被封印时,玉衡那时候还不会走路,话也不会说,就会傻乐。

朱厌不在,他照看这个小玩意儿。

他讨厌这个小人,很讨厌。

这个凡人怎么能得到朱厌的目光呢。

一点都不配,非常不配。

小家伙动作非常慢,手脚都没发育完全,用点力就会死翘翘,脆弱得要命,离仑坐在地上,小家伙扶着东西站起来,朝他伸手,摇摇晃晃地挪动。

离仑用手戳了下,小家伙哐地倒在地上,哭得那叫撕心裂肺。

离仑没有哄,等他哭累了,就笑笑。

令他没想到小家伙毅力惊人,又站起来,离仑还是跟上次似的,用手一戳。

摔了个屁股蹲。

连续重复了几次,突然,小家伙就笑了,离仑伸手,还没碰到衣服呢,自己坐在地上。

咯咯地笑。

离仑是树妖,春季会长新叶,旧的就会落下。会走路的小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布包,沿着他的脚步在后边捡叶子。

那时已经会吐出简单的词语,学着赵远舟叫自己离仑。

“泥螺。”屁大点的小家伙牙牙学语。

“离仑。”纠正他,“离,仑。”

“落……”

……

现在好像怕他。

离仑饶有趣味的眸光沉下来。

这样防备地看他。

那边卓翼宸剑已经刺进赵远舟的胸膛,他完全失控,鲜血从大妖的胸膛流出,红色的戾气萦绕。

云光剑身光芒四射,卓翼宸清醒,拔出剑朝离仑击去。与他缠斗时,发现是离仑附身齐小姐操控冉遗,随挥剑向她砍去,冉遗立即上前用身体挡住。

四周混乱,玉衡跑上去,还没歇口气,伸手念决,掌心的灵力包围他不住流血的伤口。

赵远舟目光温柔地注视他。

看见青年眼睛都红了,才把着颤抖的手,上前把人抱住安慰。用鼻尖蹭他的耳朵,忍不住亲了亲,“玉衡……我疼啊。”

然后,他听见怀里的人小声啜泣。

赵远舟愣住,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渐渐收紧双手,低道,“我好疼,玉衡,我是不是要死了。”

跟想象中的一样,玉衡从他怀里挣脱,眼睛跟下雨似的,啪叽啪叽往下掉,狠狠瞪他,又急地给他治疗。

他的法术实在菜,毕竟实实在在只学了几年,对方又是万年大妖,胸口的伤很缓慢地愈合,赵远舟唇色很白,虚弱地看他。

玉衡额头都出了汗。

早知道不要偷懒了!

眼睛越来越酸。

不能再逗他了,赵远舟可惜地握住他的手,用袖子给他擦眼泪,如水洗过的脸委屈地看他,如果不是现在这么多人。

赵远舟想,他应该会……

“你——”玉衡眼泪滚滚。

赵远舟叹气,用手覆住那双眼睛。

不要再这样看他。

不要为他哭了。

齐小姐被长时间附身,生命垂危,最后的时光两人乘坐小船渐渐远去,远处,天空中星光点点,原来是冉遗自废内丹,殉情了。

玉衡眨了眨满是泪的睫毛,面上的那只手慢慢用指腹擦他的脸,他窥见湖中船上相拥的两人。

玉衡又哭了。

他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吃鱼了。

他回去得好好喂缉妖司的鱼,没准也能变成个妖怪呢。

卓翼宸听见抽泣声,几乎不假思索从怀里掏出手帕,他回头,看见文潇侧头望向赵远舟,赵远舟则眼眸柔柔地在玉衡身上。

玉衡目视前方,眼里满是眼泪。

哭得真……好看。手帕握得满是皱褶,他许久才悄然转头。

玉衡用手心抹眼泪,嘴唇因为眼泪变得干燥发烫,他拧了拧湿漉漉的手帕,才注意到几人不同寻常的视线。

虽有动容,不过都没有哭。

就连文潇也是。

玉衡舔嘴唇,感到不好意思起来,他展开手帕盖在自己脸上,声音暗哑,听起来很凶,“看什么,我是……风吹进眼睛里了,很疼。”

“……”众人默契转头。

玉衡哼了声,掀开手帕,赵远舟笑着看他。

玉衡又盖住,“你怎么还在看。”

赵远舟笑,坏坏地在他耳边,耳垂白里透粉,这个角度看见红色的眼角,唾液这一刻分泌尤其多,笑道,“玉衡,好自恋啊。”

面前的湿手帕并不舒服,玉衡扯下来丢在他脸上,眼一斜,“那咋了。”

赵远舟笑,“不咋。”

一切落下帷幕,小屋门口赵远舟和文潇坐着,旁边安静只有风声。

“ 嗯,缉妖司的脑袋算是都保住了。可惜呀,鱼没保住。 ”

“ 至少他们最后的时光是快乐的。 ”

赵远舟忽然问,“ 快乐重要吗? ”

文潇:“ 当然了。 ”

小屋里头,玉衡探出头,他实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个角度又只能看见两人的背。

他竖起耳朵,还是没能听明白。

赵远舟瞒了他很多事情,而且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文潇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比自己还要亲密吗?

“玉——”卓翼宸声音在背后出现,玉衡猛地转身,飞快地甚至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擦过,不假思索捂住他的嘴,另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去看赵远舟他们,还在说话,没有发现。

喘了口气,手下皮肤的温度变得无比灼热,他看去,卓翼宸那双眼睛好像有水,还有星星,一眨一眨,脸上火红一片。

鼻息喷在手里,玉衡有点痒。

两人对视了很久,玉衡才将手垂下,这样的卓大人不常见,而且有点搞笑。

于是玉衡微笑,他用手指轻轻按了下卓翼宸的脸颊。

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天啊,竟然……又升温了。

玉衡不可置信,“卓翼宸,你,你脸怎么像猴子屁股一样……”

卓翼宸真的能滴出血来,他马上转过身,用背对玉衡。

心跳快要爆炸,鼻子一股热意,他用手触碰,是新鲜的血。

他胡乱摸一通,把自己脸上弄得乱七八糟。

“你怎么啦,卓翼宸。”玉衡本来还有气,对他伤害赵远舟生气,现在只有担心。

他走到卓翼宸面前,还没来得及看人,又转过身背对他。

玉衡:?

他龇牙,难道卓翼宸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卓翼宸”骄纵地叫他。

卓翼宸没有转身,闷闷嗯了声。

他好不容易清理好自己,还有平复不同寻常的身体,手腕被大力握着,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双手竟然被人摁在木屋的墙上。

呼呼呼……

微风吹起了一地落叶,带着吹了进来。

卓翼宸的心跳甚至比之前更快,眼睛被这张脸占据,放大——睁得太久,已经犯酸。

他要窒息了,甚至呼吸困难,他怀疑自己心跳会破出胸膛。

“放开我。”卓翼宸的声音都抖了几分。

他全身都发软,手只动了几下就没力气。

玉衡侧头凑近他,鼻子都要顶到他的脸颊,眼珠转向上面,对上气恼的瞳孔,权当他耍孩子脾气。不过自己没敢亲他,只是用鼻子亲昵蹭了下。

双手松了松,轻轻握着他,只是这样,卓翼宸都没能挣脱出来。

被他圈在墙和怀抱中间。

微凉的鼻子和脸颊相贴的瞬间,卓翼宸头皮和心跳到了最顶峰,血液仿佛马上冲破皮肤,把面前的人禁锢缠绕。

真是混蛋……

卓翼宸声音很冷,“离我远点!”

玉衡怀疑他吃错药了,慢慢松开他,得到自由的瞬间卓翼宸又背对他,好像半点不想跟他交流。

玉衡有点不快,“卓翼宸。”

他嗯了一声,声音很哑。

还是不转身。

玉衡吐出一口气,算了,不能跟病人生气。

“卓翼宸,你发烧了?”他不太确定。

卓翼宸身体僵硬,他顾不得什么,立刻面对玉衡,那张脸红得不可思议,此刻还有愤怒,反驳,“你才发骚了!”

咬牙切齿地说。

玉衡啊了声,“明明你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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