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简单的云纹织锦,贴身舒适。即便是坐着也比隔壁的马修文高出一个头。
马修文狂炫鹿肉脯。“清平县特产。号称没有一只鹿能逃出‘鹿白白鹿脯’。”
“猫妖?”
“白猫,三百多年修为。店传了三代。很难不让人多想。”
许安平心道,每日加皱纹,到期换张脸。化形定是十分熟悉。打算改日去拜访学习一下。
吃到一半被对面人拍拍拍,打掉了手。
“够了够了。最后一块儿。剩下的我要留给小鸢的。”
许安平砸吧砸吧口中肉味儿。看他这个老婆奴小心翼翼将剩下的大半包藏起来。看着他数到三片停下,眼里是止不住的惊诧。“鸢儿叫你留三片?你别数错了。小隼那么靠谱的孩子。”
他意识到失言闭嘴。但为时已晚。马修文可悲地明白了。勉强露出惨淡笑容。
“就是三片。没有错。”
许安平无奈喝了口茶。不再戳他痛处。只装作平淡问道,“有什么消息?”
“家才的尸体,一年后才变绿色干尸。永明神教背后应该有一个智囊团给云霁出主意。”
许安平摇摇头。说这个他已经知道了。手中簪子转了两圈,又再次指向了横梁。
“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马修文斟酌了一会儿。道:“义庄那边很寻常,没有消息。医馆倒是给了我一个有用的信息。有个聋哑人来求医。说自己听到水滴的声音。聋哑人没法回话所以没事。不回话,看来是目前对抗青宣一族的唯一方法。”
“让医馆的人劝诫他们莫许愿凡事靠自己,减少受害者。”
“那是当然。不用你说我也会吩咐他们这么做。”
“真的没有其他消息?”
这是最后的机会。马修文没抓住。
“没有了,倒是你。你现在特殊时期还到处跑?你以为永明邪教的势力只在本县吗?”
婚礼当日婚闹的人是永明邪教的人。他们要杀许安平。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在进锁妖塔之前多给他留两间铺子。虚静派不小的。”
进锁妖塔,是计划的一部分。马修文做事没有鸢儿稳妥也不打紧。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进入锁妖塔的密钥。
许安平拿出设计图纸给他看。马修文惊诧不已。“你为什么会有密钥的设计图纸?”
“我造的东西,我怎么会没有图纸?”
这锁妖塔虽说是星沉设计,可那一梁一柱可都是他亲手搭建的!
马修文心想:当初他自称水月升来马家。如今看来是真的。
许安平打旁边一摞金元宝下撕了条红布递给他要他帮忙绑披散的头发。
“我今早起来不知道怎么的,手伸不到背后去。”
马修文低头不敢看。“你什么时候回独心苑?心明总跟我说想你。义父每日都做白切鸡、姜葱鸡、枸杞蒸鸡。我吃鸡都吃烦了。“
“月底采办差不多结束了。下个月,月初吧。”
语毕,许安平脸色一冷。手中簪子离手,横梁上跳下来一个人。簪子死死钉在梁上晃了晃。
马修文一马当先推着轮椅挡在了许安平前面。这份英勇,把后者都惊到了。
“什么人?”他恶狠狠问道。
那人转头,是童心尘。
三人都愣住了。
童心尘心道!大件事!偷听被发现了。肯定是鹿白白这猫骚味儿没藏住。跑得倒是快。
正愁找什么借口。看到马修文绑的发带,心头妒火起。当下有了主意:他能用美人计我也能。
“警告你一次,我知道我媳妇儿很迷人,但你没有被迷住的资格。只有我这个丈夫有这个资格。管好你的手。”
所以,这是捉奸来了?许安平受宠若惊,整个人懵了。
马修文识相,推轮椅离开。
“进货按老规矩。许老板客气了。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夫妻团聚。”
马修文走后,童心尘一扯缎带勒他脖子。将戏演了下去。“说好的童家童家,你在外面偷吃?”
“我绑个头发怎么算偷吃?你偷听?”
“我不偷听怎么知道你偷吃?”
“你吃醋了?”
千百年来,这也许是唯一一次在这场关系中占上风的机会!
从前不懈的苦练,没有一点点浪费。
温润的气息吐在耳侧。童心尘脸一红,被逼得步步后退。扶着墙角,愈发觉得许安平人高马大,压迫力太强。
许安平很满意。“不能让别人给我绑头发。必须你这个掌门亲自出马?”
拍拍他衣服上的尘土。又笑话道:“风尘仆仆,慌慌张张。我没猜错的话,你收到消息的瞬间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亲眼看见我与人没有私情才放下心来。是也不是?”
童心尘久居烟花之地,也不是等闲之辈。眼一睁一闭,已然恢复冷静。拍开他想挑下巴的手。
他眼里冷漠电得许安平心头一痛,不敢造次。
“跪下!”
许安平闻声跪下,又被揪起来,亲了一口。
“我不是谁的转世我就是我!你的星子已经死一千年了!现在!以后!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你想干什么我不管你!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吃,你什么大计也不用筹备了。我直接招天雷给你挫骨扬灰!”
“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