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童心尘气得祭出坐忘派祖师爷祖训:妖邪伤人者,丢锁妖塔。
隐机派的功夫比较奇特。全靠驱役大小妖怪。强者如萧海炎,可以和西海龙王签血契,建立长生岛。弱者奴役个小公鸡吃个恶魂。
真要打起来怎么可能不伤人?
萧景天不信邪。放出祖上驯服的白额猛虎。
后者如烟雾自他背后飘出。虎啸震山岗。风吹灵气现。好一个威猛的大老虎。
待看清楚萧景天要他打的对象。嗤一声笑道就是个小白脸。
再定睛一看,那童心尘手中扬着厚厚一叠捉妖令!
捉妖令一出,锁妖塔必开。
那锁妖塔是何地?
一去不回的地儿!
自水月升设下锁妖塔,天下众妖无不夹起尾巴做妖。
不听?捉妖令一出,水宝珠一把梨花雪追你到天涯海角。
水宝珠何许人也?
水宝珠,坐忘派祖师爷水月升最强弟子。力气其大。小小年纪跑遍山野找人掰手腕。上手必赢。
当时半妖算是奇珍异兽。普遍能力弱小,未长到成年大多已经被吃掉,成为他人内丹的一部分。
水宝珠例外。没人敢打她主意。
最离谱的一次,月事休息在家。听闻有人来踢馆,操起梨花雪就往外走。
求助的弟子来后山找到水月升的时候,水月升还在教水南天画符箓。放下笔飞奔去相助。
到了地儿,平地升起一座小土包。上面坐着一人。
那人见人来,下意识握紧了刀把警惕着。见是他,下巴压在刀把上,在那残兵败将堆成的小山上笑盈盈冲他挥起手来。
“师父,我在这儿。”
那年,水宝珠一战成名。
那一年,水宝珠13岁。
之后,水宝珠下山杀妖,那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锁妖塔最初,就是水月升和星沉两位祖师爷联手送给她的及笄之礼。专门用来存放战利品的。
猛虎当下四脚打颤,钻回萧景天身后去。
萧景天吃瘪。回头大声骂道,“懦夫。”
见猛虎吓成大虫,又好言劝导。“世上只有两位祖师爷可以签捉妖令。水宝珠那些年用去很多了。他怎么可能还有一叠?他骗你的!”
“我就是星沉祖师爷转世。这些捉妖令我想签几张就签几张!”
童心尘丝毫不慌,又把手上那叠黄纸扬了扬。放下狠话,“来!你来一个我收一个!来两个收一双!”
萧景天心里也有些发憷。但是一想到得到掌门印,虚静派合锁妖塔都可收入囊中。他决定铤而走险,命令猛虎出山。
猛虎气得刨地,扬起阵阵黄泥尘。
奇怪的是,这泥尘怎么都扬不到童心尘身上去。
众人见了更以为童心尘有神助。
猛虎属游魂。看得见童心尘背后的水月升。可其他人道行不够,看不见。
他想说坐忘派祖师爷在呢!又见水月升唇语叫他闭嘴。
这头他那一无所知的主子没看懂他的挤眉弄眼,还试图用血契强行要他打。
“你家虫子行不行啊?”
“什么虫子?这是猛虎!猛虎!”
两家对峙,对骂。唯有猛虎心如止水。
他认真盘算着。妖,违背血契会死。动水月升的东西,被水月升打死。
二选一。大虎决定,违背血契。
他作为萧景天最强的妖兽,萧景天不会真的要他死。
可是得罪水月升,水月升不杀他,水宝珠也会一把梨花雪戳死他。
猛虎回巢。萧景天无奈,打道回府。
许安平揪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又听得被七师叔诟病,急得他问长问短。
达恭道,“掌门说呀,武修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慕强。只要把他打得五体投地,他就会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三日,童心尘无奈将掌门印收入怀中。叉起腰仰天长啸。
“太强,真烦。”
童心尘的传言就从“二少爷”变成“有趣的掌门”“那个单挑虚静派的男人”“七位师叔之下,万人之上”……
自此,再没人敢对这个掌门说一个不字。
“达恭大哥,那猛虎怎么突然就害怕了呢?”
“不知道啊。说祖师爷显灵的,说掌门是雷神私生子的都有。”
“你们掌门怎么说?没教你们这一招?”
猛虎的出现纯属意外。许安平怕猛虎泄露他水月升的身份。连连追问。
“掌门说猛虎怕祖师爷。他符咒加他爱人扮祖师爷,吓唬他吓唬他,他就跑了。掌门的符咒其实只有一张,下面全是白纸你敢信?我们掌门真是啊,勇!”
说到童心尘有勇有谋退猛虎一事,达恭比了个大拇指。
“那这跟我不能回山有什么关系?”
达恭让他别急。“掌门之战后,掌门决心大力发展符咒之学。今日,内门弟子们就齐聚一堂,修习符咒。”
屋里三张长桌拼在一起。桌子左边在筹备冬衣的款式、数量。桌子右边在执笔画符。
童心尘叮嘱道:“一笔划成。不能断。”
萧腊八很自豪,傲然在列,第一个完成。
童心尘又拿来朱砂。
这一次,萧腊八画到头顶冒汗、头昏眼花,那天雷符都不见半点痕迹。
汗水滴下去,这就算断了。
他不死心。在休息的角落咬破指头再次尝试。
童心尘还在揪着一个数字对账本。血从身后喷射而出。溅了他满身。甚至溅到了临近的弟子身上。
弟子们尖叫着退开。
萧腊八眼前一黑,身子如枯叶落下去。
说到这里,达恭不解道,“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
许安平心里颇为内疚。
前几日教萧腊八紫雷五伤阵。失败了。他好不容易背下来口诀,却怎么也无法得到雷神的青睐。他向来自尊心强,不认输。
当时背地里用天雷符帮他招雷,试图隐瞒,想必是被他发现了。
故此,这番童心尘教的正好是天雷符,他才会不要命地试图证明自己。
之后,就是一些琐事。
童心尘手疾眼快扶着人,紧急开始治疗。何敢为安排剩余弟子打扫、守卫。从早上忙到现在,还没结束。
“那要等多久?”许安平问。
达恭也不知道。
是在下山住百乐门还是继续等。许安平纠结起来。
这个问题在见到童心尘出来的瞬间明朗起来。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把袜子穿上!”
“只是一个袜子而已。”
“你还想脱哪里?”
许安平揪紧了衣服,不再说话。
达恭心疼他,自说明情况。岂料童心尘闻言更加生气。“哪里轮到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