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不只有围堵着蓝天白云的王宫高墙,还有永远奔驰的溪涧荒野。满天的星河如泣如诉,当你仰望着它的时候,它就会降临你身边。
“你真棒。”世初淳抱起津云,亲了一口。
“女孩子们遭受磨难,被痛苦淋浴的故事,不论是从前还是未来,现实亦或者书籍都会继续。它受限于时代、经济、历史、政治等诸多要素,成分复杂,使得笔者也写不出她们奋起反抗的结局。”
“期待被拯救,从困境里脱身,是情有可原的,试图自救的想法。只能被拯救,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从泥潭里逃脱,或许是童话的女主人公们、万千被剥削的女性们的宿命。乃至于要获得这次改头换面的机会都难如登天。”
“要谅解她们,明白她们的不易。而非居于自身的处境,轻视她们的不幸。不是每个人的出身、环境都优良,经受的教育都引人开化,都会教导她们何谓底气和永不畏惧。”
更多的,是日积月累地打压、贬低,以及女孩子们走一步看十步,谨记着规行矩步,绝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
“津云,你能看出差异,将来兴许能够跨越思想的山脉,突破阻拦在你面前的藩篱。不仅是你,连带着你身边的女孩子们,在你之后的女孩子们,都会因你而收益。你的活跃,是她们的指明灯,哪怕那仅有一丁半点,也足够照见渊底。”
在举目黑暗的场所,纵使是萤火之光,亦胜得了被乌云遮蔽的残月。
“我呢我呢我呢我呢我呢我呢我呢我呢我呢,难道我不棒吗?为什么我没有亲亲,为什么不亲亲我?”
没有得到亲亲的与仪,慌张地蹭着世初淳的肩。他吃味到眼睛都红了,特别怕她们遗漏了自己。
因为他不是女孩子,所以他就不棒了吗?因为他是王子,就不能躺下来等着抱抱吗?那他也要当女孩子!他打今儿起,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金发幼童撒泼似地在床上旋转,像是一轮开转的俄罗斯转盘,进行各种刁钻角度旋转。就差双手撑住床面,弓起身子,表演个奇行种满床铺爬行。
“与仪也很棒。”世初淳摁住夜半三更闹腾开的小孩,在他的脸颊香了一个。“你们两个都很棒,当然,能够乖乖睡觉的孩子就更棒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明天还得上台表演呢。担任魔术师助手的世初淳,一手一个,揽着两个小孩入睡。
寝室顺遂地安静下来,运作的飞艇舱门传来细微的机械声。
等到世初淳昏昏欲睡,她左耳边传来一道声音,“要不我娶睡美人吧,不然她总是睡着,头得多酸。要醒了才能吃好多好吃的,玩好多好玩的,我还可以带她和我们一起玩游戏!”
右边同样醒着神的女童回应,“那我就娶灰姑娘,不然她好可怜哦。都没有机械羊帮她干活,她还得叫老鼠、小鸟们帮自己干活。”感念着这一点的津云,托着下巴,“老鼠、小鸟们也好可怜哦。”
那谁来可怜可怜她?浑浑噩噩被一秒钟拖回现实的监护人微笑,“睡美人、灰姑娘你们两位能不能娶到,这不好说。但是你们再不睡觉,大概很快就能见到她们的继母了。”
遗憾的是,两个小孩并不能领会什么叫做反话,只对大人言谈里的表面意思深信不疑。
津云、与仪二人登时清醒了,后半夜缠着世初淳要看继母在哪里。
又当妈,又当后妈的世初淳,理所当然被闹得一宿都没睡着觉。
光阴荏苒,日月如流。
田地里栽种的种苗,一溜烟的功夫就抽芽。悉心照看的孩子,不留神的空隙中长大。三伏天的日子,挑眼的太阳四处打着灯笼撵人,照得空旷的四野作热烘烘的熏笼。
地面一名头戴高帽的魔术师,贴着水面,高速移动。他以灵活的走位甩开后头穷追不舍的追兵,半人高的权杖竖起,对准天上的追踪器,发射出一道道刺眼的激光。
应敌措施游刃有余,丝毫没有陷入敌人包围圈的慌里慌张。
解决掉全部追击者,平门掏出通讯器,与伊娃对接遭遇的情况。忽地,一发强袭从身后射穿他的胸膛,他维持着倾听的姿势倒地,强力的电流使得他整副身子都是麻的,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来人踩着平门的手腕,捡起掉在他旁边的通讯器。手掌在他周身翻了翻,冷漠地搜寻操控飞船控制权的印章。
没有,哪里都没有。
女人烦躁地掐着平门的下巴,“这么重要的印章你竟然不随身携带?你放在哪里了?”毫无意义的提问,想也知道不管是客观条件还是主观条件下,对方都不会、不能回答她的问句。
多国联合逮捕的罪犯烦躁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沉思。脑海当即浮现出一个名字,“伊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