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又看向西奥多。
“我不饿。”西奥多正注视着书页,似乎是察觉到了目光,很配合地回了句。
在买完饭以后,他们几个的嘴似乎被食物堵住了,并没有再谈论神秘人相关的话题。卡莉斯塔最先吃完,靠着车厢的内壁闭上眼睛养神。
但重重关上门的声音却将她近乎睡着的状态一下打破。卡莉斯塔从红色内壁上一下子弹开,揉着脑袋,眼睛因为困意而眯成了一条缝。
光亮从缝中钻进来,她艰难地抬起眼皮,朝门投去目光。但德拉科和潘西的人影已经消失。
“人呢?”卡莉斯塔揉着磕到了车厢内壁的后脑勺,迷迷糊糊地嚷问。
布雷斯站起来坐到了对面的靠窗位置,心里憋着什么不满似的,上下端详着对面两个人。
西奥多头也不抬:
“走了。”
“啊?干嘛去?”卡莉斯塔茫然地重新靠着车厢内壁,伸手带起自己的校袍盖在自己身上。
她的脑袋还因为那一声闷响和轻微的撞击而淡淡地疼着。齿缝中传出来的声音都显得萎靡不振。
“他还能干什么?”布雷斯尖刻地说,“每年在车厢上都要做的事。”
卡莉斯塔看了他一眼,顿时悟了:
“哦,找茬。”
“斯莱特林加五分。”布雷斯懒洋洋地说。
“说到加分。五年级除了O.W.L.S考试,是不是还会评选个级长。”卡莉斯塔抱着自己的双臂。
“说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西奥多盯着书淡淡说道,“谢谢。”
“……”卡莉斯塔噎住几秒,看见布雷斯别开脑袋偷笑的嘴角,自个儿也弯起嘴角摆出了一个虚假的弧度,“不客气,西奥多,你真的还看得下去书吗?”
“不然我选择盯着你们俩的脸看吗?”西奥多还是没有移动他的脑袋和目光,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着这个可能性似的,“不。还是算了。”
“怎么就个算了?”布雷斯说。
“你们的脸蛋客观来说属于优秀的一类,虽然不会让我感到生理性恐惧,但是——我主观性恶心。”
西奥多在说完最后一个词后,幽幽地轻笑了一下。
“你恶心你的吧。”卡莉斯塔气笑了,“我本来在说的是级长吧。”
布雷斯懒洋洋地说:“和我们三个有什么关系?”
西奥多:“都是词语。人类,级长。”
“这对我来说倒是个新闻——”卡莉斯塔眯起眼睛,“西奥多的幽默感。”
“我受够这个车厢了。”布雷斯翻了个白眼,“能停止说冷笑话吗?不然我以为我在南半球过冬天呢。”
西奥多终于抬起眼睛,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祝你圣诞快乐。”
“……”
“……”
卡莉斯塔和布雷斯对视一眼。
“对我用索命咒。我说真的。”
直到下车的时候,卡莉斯塔才从睡眠中醒来。夏天炎热得骇人,就连一向阴凉的翻倒巷都闷热难当。
通过壁炉回到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博金先生正坐在柜台前数着加隆——如果你给他一个抢劫古灵阁还不被制裁的机会,恐怕你就会成为他的上帝。
他弯着腰,用另一只手反复把垂在脸上的油溜溜的头发梳理整齐。一直到卡莉斯塔走到他的面前,博金先生才注意到这个十五岁的少女。
博金先生冷酷地说:“在学校里过得不错?一整年就寄那么几封信。哼,我叫你把见到弗朗西斯的事写信告诉我,也不寄。就知道听那个臭小子的话。”
卡莉斯塔沉默地听着他的训斥,一边开始走到后房去收拾行李。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就钻进去压低了声音问:“有人说,那个叫波特的男孩,说——还有邓布利多也承认——那个‘他’回来了?”
博金先生的小眼睛中闪烁着锐利和狡黠的光芒,在说到“他”时,又迅速划过了一丝恐惧和不安。
卡莉斯塔点了点头:“是。我也不怎么了解。博金先生,你知道弗朗西斯毕业了吧?”
博金先生双手合在一起,露出一个复杂的神情:“我知道。”
“他八月会回来一次。然后离开英国去继续他的工作和研究。”
“随便他。”博金先生闷哼一声。
很快,他又问:“那个挂坠盒的事,你——”
“这个已经解决好了。”卡莉斯塔说,“它很危险,需要被销毁,对你来说不会有什么用,所以,我把它交给了邓布利多。”
博金先生的黑瞳闪过震惊,他结结巴巴地,最后并未提出质疑。
“博金先生,第一次巫师战争的时候,你——”卡莉斯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博金先生立刻气急败坏打断了她:
“少管这些,卡莉斯塔,只要保持中立就好。这些和你都没关系。你只需要完成你的学业,然后找一份工作。不管是神秘人统治还是什么,你才是个学生。”
卡莉斯塔顿时语塞,她明白博金先生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死在那场战争当中,所以不希望再有家人因此而死。
她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仅仅是放假一周不到的时间,她就猛然意识到,这个暑假,她尤其迷茫。
外界的信息少之又少——《预言家日报》因为福吉而不可能有任何与神秘人有关的报道。那些与邓布利多靠得最近的那些人包括一些格兰芬多她全都无法也不能联系到。至于德拉科,他说他被禁止和其他人讨论他在家中听到的一些事情,而每封信件中都无不提到什么“家族光辉岁月即将再现”或是“在一个新政权统治下获得了荣耀”,显然,他对伏地魔的复活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几乎全盘听从他父亲的那些空话。
或许,她该听从下车时西奥多的那个建议。
“明年的考试,好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