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瑧,是我。”来人一把扯下面巾。
谢瑧一呆之下,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来不及喜悦,却问:“逢春,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儿,我怎么能不来?”林逢春微笑,“我早就回来了,可是你被人看管得太紧,我没法靠近。好不容易抓住空档,才能见你。”
“空档……?现在没有人看守?”
“外面两个人已经被我打晕了。”林逢春靠近,“阿瑧,中间发生了太多事,你怎么样?”
“两个?不对!”谢瑧猛然心惊,“逢春,你快走,这是圈套!”抓住林逢春的胳膊往外推。
“阿瑧,我踩过点,你娘和嫂嫂都走了,不剩什么人。”林逢春显然不愿,“我想见你,好想跟你说说话。”
谢瑧急道:“我伯父已经知道你是山匪,你不了解他,很不好对付!之前对我严密看管,怎么就今天疏忽了?一定是故意设计抓你!”
林逢春惊诧间不及思索,就被谢瑧扯着往外跑去,行出数丈,不得不止住脚步。
黑夜中,四周升起一圈火把,火把辉映着搭箭拉弓的甲士。
“哈哈哈,林逢春,你果真来了。”一道声音响起,谢褒从阴影中走出,旁边是脸色晦暗不清的张庭芸和刘畅妃。
谢瑧骇然后退几步,撞进林逢春怀里。
“挟持我!快!”她低呼。
林逢春反应极快,依言亮出匕首,架到她脖间,凶狠望向谢褒:“谢太守,我哪里得罪了你?”
“瑧儿——”张庭芸惊呼,刘畅妃同时紧张地挽住她的胳膊。
“哈,林逢春,你一个贼匪,要问我这样的话吗?”谢褒愉悦地笑了,“我还想问你,偷偷摸摸来寻谢瑧做什么。”
“与你无关。还有,我是猎户,不是贼匪。”林逢春眼里闪烁寒光,“谢褒,你赶紧让人散开,否则,我就对她不客气!”匕首动了动。
“哦?你想对她如何?杀了她?”谢褒玩味地问。
一般情况下,她应该大声说是,可怀中是谢瑧,她连假话都说不出。
谢褒慢腾腾接过身边的弓箭,瞬时拉满弓箭,瞄准她们松弦放箭。
箭矢如电,林逢春全靠本能揽着谢瑧往左侧偏转,箭从耳旁飞啸而去,钉在墙上。
稍慢一分,这箭就要射穿谢瑧面目。张庭芸身体一软,几乎支撑不住。
林逢春回想箭的轨迹,惊怒道:“你要射死阿瑧?”
“阿瑧?”谢褒面带笑意,“你与她好生亲昵,舍得杀吗?”
林逢春瞪目而视。
谢褒抬起手,喝道:“谢瑧与贼匪勾结,视为同党,若有妄动,一并射杀!”
张庭芸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褒。
“你——”林逢春没想到谢褒丝毫不顾及侄女性命,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又怕难防弓箭,误伤谢瑧,一把将她甩向张庭芸处。
谢瑧踉跄几步,被刘畅妃扶住。
“算了。谢褒,阿瑧待我很好,你无情,我不能无义。”林逢春深吸一口气,“你大费周章请我过来,有什么事。”出得龙潭,又入虎穴,一时间,自己成了香饽饽。
谢褒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林逢春身上,满意道:“林娘子,早点如此不就成了?萧……”话没说完,他突然被人从旁猛烈一撞,在巨大的冲击下歪斜倒地。
“西边黑影是谁?!”谢瑧几乎同时大声叫道,然后死命揪乱伯父的发髻,抓他的脸。
弓箭手们下意识朝西望去,林逢春就趁这一刹那的混乱,飞身突入暗处,失去踪影。
谢褒费老大劲儿才掰开谢瑧,但头发散乱,面上多了两道抓痕,极为狼狈。他气得鼻歪眼斜,指着谢瑧:“好、好!”
待要动武,张庭芸已经扑到谢瑧身上:“大伯,你要动她,不如先杀了我!”
谢褒气得七窍生烟,扭头看茫茫夜色,好好的布局全被搅乱了,林逢春中计一次,下次就不会这样轻易了。“阿瑧”,他想着这个称呼,冷冷地看向谢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