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哪个不好,偏偏挑相思糕!
自己都想好了两块都给阿琢吃的,始皇陛下竟然拿走了一块!
秦琢注意到了周负哀怨的眼神,连忙低声安抚他:“没事,我的那份给陛下,你那份不会少的。”
周负吸了吸鼻子,闷闷道:“我不吃相思糕,还是阿琢吃吧。”
秦琢接着哄他,嗓音软得像一池春水:“要不这样吧,我们一人一半,公平分配,好不好?”
嬴政见状,暗叫不妙,真把这小子逗哭了还得自家昆玉亲自去哄,实在得不偿失啊!
于是,他果断地将那块相思糕塞进了秦琢的嘴里,笑着说道:“行了行了,朕如今就是一个投影罢了,能尝出什么味儿?你们吃,你们吃,都是你俩的!”
言罢,便要起身告辞。
秦琢连忙将嘴里的那块咬下来,嚼了嚼,拿着剩下的大半块相思糕,含含糊糊地问道:“陛下这就要走?”
嬴政笑了笑:“是该走了,玄鸟阁的弟子发现我消失这么久,是会起疑心的。”
眼看着秦琢和周负两人起身要送他,立刻摆了摆手。
“不用送,你们悄悄来悄悄走,千万别被人瞧见了。”
走到门口,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问。
“话说,昆玉,你和不周君应该都没有什么靠谱的长辈在世了吧?”
秦琢闻言,眼眶一阵酸涩,勉强勾起唇角:“周负天生地养,何来长辈?至于我……陛下不就是吗?”
“滑头!”嬴政受用地轻叹了一口气,“昆玉啊,我看不周君也算良人,等解决了无限主神后,我来给你们证婚。”
秦琢和周负皆是愣住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嬴政的气息霎时远去,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的小路上。
嬴政走得潇洒且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徒留两人相视红了脸。
秦琢倒还好,只是有种被长辈逮住的心虚,反观周负,已经在四处找地缝了。
半晌,秦琢干巴巴地开口道:“陛下还……挺、挺开明的啊……”
“挂在天上那么多年,见过的世面自然不少。毕竟汉朝的皇帝们也……嗯……”周负结结巴巴地应和。
他的话语未完,但其中的深意却已不言而喻。
秦琢三两口把相思糕吃了,这段时日的经历早已让他把什么斯文啊、规章啊、繁文缛节啊尽数抛之脑后,随手就从食盒里挑了一块好看的,笑着递向周负。
“来,尝尝这个!”
周负本想伸手接,中途停顿了一下,脑子里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的缩回手,反而将头探过去,就着秦琢的手笨拙地咬了一口。
咬完了,也不咀嚼,就这样轻抬眉眼,直勾勾地盯着秦琢。
他感觉好饿。
或许这不是饿,他没有进食的需求,自然也不会有饥饿的感觉。
明显不是来自胃部,而是另一种,同样原始的、根植本能的……渴望。
嬴政离开前的话语还在他的脑中回荡,他已许诺会将属于“周负”的一切赠予阿琢,如果他们能结为连理,那么……
阿琢是不是也属于他了?
“……周负?”秦琢被他炽热的目光烫了一下,便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他搭在桌边的手腕。
周负还在出神,闻言也只是本能地嚼了嚼嘴里的糕点。
秦琢看他吃着吃着突然开始傻笑,好奇地发问:“笑什么呢,这么高兴?”
“嗯!高兴!”周负还未完全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一时间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
秦琢思索了一会儿,挑眉道:“你心中所思所想,似乎有过于画眉呢。”[1]
一边说着,一边把糕点放在周负掌心里,随后用丝绢擦了擦油乎乎的指尖,擦完后将其撂在了一旁。
周负没能听懂秦琢含蓄的引经据典,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嗯?”
秦琢笑而不语,不再解释。
周负略带懊恼地咬了一口糕点,看来自己真该多读点书了,不然连阿琢的言下之意都难以领会,往后的生活又怎能如意?
秦琢虽然察觉到了周负心思的微妙转变,但不知道这家伙的思绪已经飘到婚后去了。
他又取了一块,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去喂黑石子。
周负盯着他俊美温柔的侧脸,又露出了傻乎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