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奇眉飞色舞的,很是得意的样子。
“然后,我就给他们提了一点小意见,嘿嘿嘿……没想到百工苑真能造出来啊!其实我更想叫它灵力枪来着,但墨师姐说这也不像枪啊,就给改名叫炮了。”
秦琢问:“图纸也是你画的?”
“那倒不是啦。”谭奇连连摆手,“我写字都要手抖,怎么可能画得这么精细!”
在唯一一个知道他是穿越者的人面前,谭奇终于可以畅所欲言。
秦琢顺着他的心意,先狠狠地夸赞了几句,夸得谭奇都不好意思了,才提醒道:“眼下灵力炮还在保密阶段呢,千万别泄密,知道吗?”
“嗯嗯!”谭奇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然后他有些害羞地提出,想试一试灵力炮的威力。
百工苑刚造好,灵力炮就被带到常羊山来了,谭奇连看都没能看上一眼。
秦琢叹道:“等回家再说吧,这次要先紧着同袍楼弟子用。”
“那好吧。”谭奇深感遗憾。
兔走乌飞,眨眼已是两日过去了。
这两天里没有人闲着,各门各派都在紧锣密鼓地布防,还要抽出时间来熟悉龙城瀚海阵。
秦琢也忙,他在忙着适应人族气运带来的威压。
人道玄阵是这个阵群的核心,也是第一个开始运作的阵法,应龙佩往阵眼一压,九州四海的气运就源源不断地往常羊山涌来,还惊动了不少隐世宗门。
不过这些都与秦琢无关,他和应龙佩一起,生了根似的住在了阵眼。
叶司来叫他时,反复叮嘱他说,其实应龙佩也不是非得有人守着,见他不为所动,才叹着气送他走进阵法,然后飞一样地跑了。
起初,他还在疑惑叶司怎么跑那么快干什么,直到东方介和秦家主来探望他。
秦瑞是应龙佩的主人,东方介是皇室公主,一个不会激起应龙佩的敌意,一个对气运有天然的抗力。
秦琢茫然地看着两人肉眼可见逐渐萎靡的神色,贴心地请他们快点离开吧。
“若是承受不住,便离开人道玄阵吧,不会有人责怪你的。”秦家主劝道。
完全没有感觉的秦琢:“……多谢家主,但我真的很好。”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聚集的人族气运是会给身心带来不可估量的压力的,而且一视同仁,修为高低与抵抗力强弱并不挂钩。
怪不得叶司说让他适应呢,气运一点点增加,压力随之缓慢加大,这样阵中的人或许会好受一点。
但秦琢……秦琢完全没感觉到啊!
作为山海玉书的执掌者,作为女娲娘娘亲手捏出来的生灵,他本身就承载了相当庞大的气运,不止是人族的,还包括山海界的万事万物的。
虽然玉书散佚后,气运也随之消散,但他的身体早已习惯了气运的威势,人道玄阵凝聚的不过是他当初承载的九牛一毛。
出了阵,东方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对秦家主感叹道:“秦昆玉此人绝非等闲,不可用常理看待啊!”
秦瑞抹了一把冷汗,回想起师弟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禁赞同地点点头。
这话被路过的人听去了,一时间,人人都赞秦家玄鸟阁主坚韧刚勇、心怀大义。
“以前只知秦昆玉长得不错,窃以为他灵力薄弱、守柔不争,因此难担大任,没想到也是个外柔内刚的。”
上方山掌教王黍对几个亲传弟子如此慨叹。
来检查阵法的叶司满脸敬佩,带着一些安慰的性质,以及与秦琢交好的私心,把这件事讲给他听。
真的一点压力都感觉不到的秦琢:“……我很好,完全不辛苦。”
叶司递给他一个“不用强撑,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们担心”的眼神,便转身出了阵。
秦琢百口莫辩,可是的确没想好要怎么解释,只能由他去了。
守阵也不是干坐着就好,叶司教过他怎么判断气运和应龙佩的状态。
但秦琢对于气运的亲近似乎是天生的,仿佛被激发了某种本能,气运的凝聚出现停顿或者紊乱时,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
甚至不用操纵阵法,他抬抬手就能把气运梗阻之处理顺,然后一丝一缕地注入应龙佩中。
偶尔,他会觉得自己像是在拆线头,然后把这些乱糟糟的丝线整齐地收好。
这个念头让秦琢忍不住在空旷无人的阵中笑出声来。
压阵的时光并不无聊,一来是人道玄阵想法很好,但手段还称不上高明,秦琢必须全神贯注地梳理气运,才能让气运免于阻塞,导致应龙佩被撑爆。
二来,就是因为有周负的陪伴。
判断出气运暂时不需梳理时,他会短暂地入梦,去找周负说说话。
周负对于刑天头颅被夺一事非常震惊,他当时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想立刻去找梼杌干上一架。
他得知秦琢身边近期发生的事后,皱眉苦思了半晌,最终什么都没说。
不在梦中时,秦琢感到无聊了,也会摸摸手腕上的不周山图腾。
这时,原本那块冰凉的皮肤便会瞬间温热起来。
这是周负对他的回应,是在告诉秦琢:我在,我一直都在。
想到刑天,想到怒涛先生,秦琢便会摸一摸图腾,这能让他安心许多。
叶司又来找秦琢了,这次带来的是一个好消息。
明寓回来了,还带回了刑天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