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昆玉身在何处!”
见秦琢一脸怔忪,秦瑞扯出一抹冷冷的狞笑:“我承认你伪装得很好,一路下来,没有任何人发觉昆玉被掉了包。”
“家主在说什么,我就是秦琢啊!”秦琢回过神来,立刻急声辩解道。
“让我猜猜……哦,小奇把事情的经过同我说了,其实昆玉已被饕餮掳走,回来的根本就不是昆玉吧。”
秦瑞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推测,手中的灵剑稳得没有丝毫颤抖,只要眼前人有所异动,灵剑便会毫不留情地削下他的头颅。
“昆玉还活着,你,或者你们,大概只是将他囚禁了,说不定还将他炼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不然秦瑞根本无法解释,为何秦琢的名字还在列表中,好感度却直接变成了“零”。
“昆玉在哪儿?说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秦琢睁大眼睛,呆愣了好半晌,继“我是谁”之后,他又遇上了一个世纪难题——如何证明我是我。
他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一双眼睛只盯着秦瑞看,良久,才道:“家主为何会认为我不是秦琢?”
秦瑞冷笑,他当然不会透露关于系统的一切:“我为何要告诉你?”
说罢指下用力,剑锋压近了秦琢的皮肤,杀气缠绕着他的脖子,似乎存心想叫他喘不过气,然后窒息而死。
秦琢也恼了,不咸不淡地回敬道:“临渊剑吹毛断发,家主可要仔细些。”
“用不着你来提醒!”
说实话,秦瑞心里也发虚,原因无他,眼前之人的神态实在是太像小师弟了,尤其是生气时的阴阳怪气,简直一模一样啊!
可是,系统显示……
系统什么系统,小奇溺水时不也出错了吗?谭奇的名字现在还没回到列表里呢!要是这人真的是小师弟的话……
不,不对!
秦瑞目光愈发凝重,昆玉是炼精化气初期的境界,然而眼前之人竟能抗住他释放出的灵压,这不是意志坚定所能解释的!
此等修为,起码是在炼精化气后期,甚至达到了炼气化神!
一天之内,连破两阶乃至三阶?开什么玩笑,孟休那个天纵奇才都不带这么玩的!
“家主想让琢如何证明?”秦琢耷拉着眼皮,懒得理他,“曳影剑足够吗?”
“神剑有灵,但也容易欺瞒。”
那就是不够了。
秦琢道:“莫非还想让琢说两件只有家主知道的事儿?”
秦瑞冷然道:“你既有此一说,那定然有所准备,我不信你的鬼话。”
“行吧,琢的头颅就放在这儿了,家主之剑利,下手也得利索一些才好。”秦琢闭了闭眼,委屈和烦躁同时涌上心头,强压着没翻白眼,已经是他对家主兼师兄最大的尊重了。
谁料此话一出,秦瑞便双目一亮,一把丢开了临渊剑,转而握住他的双手。
“昆玉?你真的是昆玉!哈哈哈,你没事!”
我有事?好端端的,我能有什么事?最大的事不是你搞出来的吗!
秦琢暗想,不过也没有拒绝秦家主的亲近。
嘴上却不还饶人:“我不是秦琢,我伪装成了秦家主的师弟,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摩星岛。”
秦瑞哪里会信他的气话:“好昆玉,方才是师兄对不住你,快和师兄说说,这回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竟突破到炼气化神了?”
“半步炼气化神而已。”听了秦家主的软话,秦琢也平和了下来,“多亏昭烈帝传功,才得以一步登天。”
没错,昭烈帝传功,是他和周负商量着编出来的理由,他和周负谈过,周负的建议是不要过早暴露山海玉书的存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况且秦琢的实力并不强,若是招来旁人觊觎,就连蓬莱秦家也只能是藏他的地方,而不会是护他的地方。
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谁也不告诉。
“传功?我一直以为,传功是不懂修行的世俗人编造出来的。”秦瑞很感兴趣。
秦琢道:“琢也不知昭烈帝用了什么神通,只是强行名其为传功罢了。”
为了转移秦家主的注意力,他又接上一句:“家主怎会认为我不是秦琢,然后又认定我就是秦琢了呢?”
“呃,这个……”秦瑞转回原位,端起茶盏含混道,“这不是看你的修为不对劲,又怕你出意外吗?”
秦瑞还在尴尬,秦琢已经整理好了措词,缓缓开口道:“家主,本次求见,我其实是来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里?”秦瑞一惊,差点把一盏好茶喂了地板。
“去诸夭之野。”秦琢从容不迫,把早就想好的理由向家主一一道来,“早年我随师尊游历,曾到过诸夭之野,师尊在那里种下了一株罕见的灵植,算算时间应是成熟了,我想早些去将其采回来,以免夜长梦多,徒生变故。”
秦瑞眯了眯眼:“诸夭之野……”
诸夭之野,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百兽相与群居。
“准,玄鸟阁的诸项事宜可曾安排妥当?”秦瑞大气地挥了挥手。
“自然。”
“如此甚好,一路小心,早些回家。”
秦琢下拜道:“谢家主关怀,若是可以,我回来时给大家带些龙鱼。”
“只怕以你的本事,未必抓得住龙鱼啊。”秦瑞大笑。
秦琢踏出议事厅,被阳光刺激得微微眯上眼睛。
他要去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诸夭之野,而是常羊山,也就是埋葬刑天的地方。
昨夜周负送来了消息,恳求他千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