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迟一听有转圆的余地,立即点头如捣蒜:“我错了!我现在就可以认错!我为了一己私利害她名声被毁,我不是人!”
司小礼打断他:“后边儿这半句不用说了,这个我知道。”
贾迟:“……”司小礼还是那么缺德。
司小礼一指念怪:“把她脚抬起来。”
“啥?”贾迟傻眼。
司小礼重复:“抬!”
贾迟喉结滚动,颤抖着靠近贾母念。
“我来吧。”黑皮道,硬着头皮走过去,蹲下身,手指触碰到那东西的皮肤,竟然有体温,不觉更加毛骨悚然。
司小礼盯着看了一会儿,道:“另一只。”
黑皮面色痛苦,还是照着司小礼的话做了。
司小礼看完,点点头,道:“行了。”
“怎么说?”贾迟忙问。
司小礼道:“鞋底有块碎瓷片,想必是昨天闹起来的时候,你妈妈不小心把碎瓷片踩在了拖鞋底下,因为鞋底比较厚,没有扎到脚,她也就没察觉。”
“这样就能证明不是我们了吗?”黑皮忙问道。
司小礼道:“对于贾母而言,灭火器着实有些重了,她重心不稳,加上这个瓷片的位置,导致她脚底打滑,往后仰倒。”
听到司小礼的话,贾迟几乎喜极而泣,黑皮也激动得不行:“虽然这么说太失礼了,但是真的是太好了!”
“你先别急着高兴。”司小礼道:“贾迟房间是木地板,被鞋底的瓷片刮花了一块,地上可能也留下了痕迹,但不知道昨天你们擦血迹和来回走时候有没有湮灭掉,还是建议尽快报警,更容易查清真相。”
两人忙点头称“是”,旋即又都看向贾母念。贾迟颤声问:“这个,怎么办啊?”
黑皮咽了咽口水,道:“我感觉这东西比贾母可怕多了,司小礼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帮忙?”
“是啊是啊。”贾迟也求道:“你做个法给她收了吧,也让我妈妈安息。”
司小礼:“……”神特么的做个法啊!他虽然是法学生,但搞法律也不搞法术啊!
杀念破阵是最优解,何况这念怪还有攻击性。
但是问题来了——母亲和孩子之间的连接,是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魔法之一,山神的能力可以与之相抗,却不能将其抹杀。
换言之,如果执念不消,那么也可以说这只念怪是无敌的。
听到这样的结论,贾迟哭得更大声了。
然而他却忘了,贾母念只是昏过去了,于是,怪物被他的哭声吵醒了。
被绳子束缚,贾母念一时无法挣脱,看到孩子大哭的样子,她心疼得无以复加,扭着身子想要往孩子身边蹭。
结果就是她蹭得越近,贾迟哭得越狠。
司小礼扶额,只能劝她:“阿姨您刚才癫痫发作,没办法,我们只能把您绑起来。”
司小礼安抚贾母,贾迟也忙跟着点头。
至于他男朋友,在贾母念苏醒的一瞬间,凭借惊人的运动能力,黑皮一个弹跳越过沙发躲到了后面。
为了化解贾母执念,司小礼只能从基础入手——跟她谈人生,顺便转移她的注意力。
“阿姨,您独自一人培养孩子,一定倾注了很多心血。”
贾母念听到这话,果然露出骄傲的神色:“当然,这可是我10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而且不瞒你说,我当时怀的是个女孩儿,硬是跟神仙换的男孩儿。”
说着又忽然难过起来:“肯定是因为他本来是女的,长大以后也想当女的。”
贾迟绷不住了:“我没想当女的啊。”
“不当女的你为啥喜欢男的?”贾母念反问。
贾迟:“……我知道我是男的,但是我喜欢男的。”
贾母念:“你知道你是男的,怎么还能喜欢男的?”
贾迟:“……”他决定闭嘴。当初跟他亲妈都没掰扯明白的事,现在跟一个怪物就更讲不通了。
忽然地,贾迟感到了难过。
妈妈虽然不能理解他,但是对他的关心是真的,疼爱也是真的。眼前这个怪物,只是顶着妈妈的脸,却只是从自己的逻辑出发,去反驳贾迟的话。
这不是他的妈妈,他那可怜的妈妈已经死了,他还把妈妈塞进了冰柜,让她死后都不能安稳。
想到这些,贾迟重重抹了把脸,他要打败这个怪物,还要对警方坦白,让妈妈能够安息。
努力打起精神,贾迟看向司小礼,主动配合起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