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位三十年的老可汗突然病死了,而更离奇的是他的继承人海都不花也死了,不仅如此就连海都不花的其他孩子们也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丹珠尔成了唯一的可汗继承人,那可儿是草原上的搏击恶狼的雄鹰,英勇好斗,但不代表都没脑子。
不知是谁先提出了一句,“是不是丹珠尔杀了他的父亲、祖父还有其他兄弟们?”
丹珠尔性情残忍,与他切磋比斗时致残致死者甚多,就算草原上的规定是胜者为尊,诸战士都对他多有畏惧不满之心。因此此话一出,迅速传开来了,但自家那颜对丹珠尔继位并无异议,也都憋着一口气的无可奈何。
萨满巫师手中满是铃铛的萨满鼓轻晃一声,仪式正式开始,早就备好的火箭“飒飒”射中落到柴堆之中,火焰腾起,白烟团涌,在炙烤声的传出似人似兽般的惨叫。
头戴着鹿角、一半的脸白和一半的脸黑的萨满巫师随着惨叫疯狂摇晃起萨满鼓,他不似只有手中的鼓有铃铛,似乎周身都挂着铃铛,随着他全身的摇摆妖魔一般狂响起,萨满巫师嘴里不时发出阵阵的诡异尖锐的鹰叫声。
“先王已故,赐福新主。”
萨满声落,铃声大震一阵狂风自地而起,如将烟雾喷吐出吹得人掩面不能视,少时,烟雾散去,大家看见一身白衣的丹珠尔不知何时立在了萨满巫师前。
萨满巫师捧着一张白面具,拿着一把匕首,声音嘶哑道,“万物神灵,赐福新主,得之血肉,佑我族民。”丹珠尔接过匕首,依言割开手心,在萨满巫师一个字节字节似动物嚎叫的密语中,连割了手心五刀,鲜血涓流成线淌到了白面具上。
纯白面具是羌人神明的象征,拥有纯白面具之人是神明选定的羌人之主,是可汗的象征。
丹珠尔满脸意气风发,成为部落的可汗只是他要做的第一步,接下来他会得到更多。
巫师双手将覆满鲜红血液的面具递上,“神明已经认可了您。”
丹珠尔确信他是神明偏爱的孩子,只要他想要他都能得到。
“认可?那老子呢?!”
乍然一声喊叫喊断了整个仪式,在一声声惊呼声中,海都不花杵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老子才是可汗,木托部的那颜,老子还没咽气,小子就敢夺位?!”
海都不花怒得都要气炸了,他挥手叫出了自己部落木托部落的几个老人小领,“阿奎那叔、弥迪尔、塔塔戈,给我把那小子还有潘革翁给拿下!他们两偷袭我夺位,没想到老子大难不死还能活着回来。”
海都不花的话一是激起千层浪,大家本就对丹珠尔继承汗位不满!现在海都不花出来大义灭亲,被他叫到了几个人都是木托部里手握重兵的人,听声预备拿人,却听见丹珠尔极其轻蔑的轻笑了一声。
“父亲,既然您还活着,这几天您去哪儿了?”丹珠尔不慌不忙脸上挂着笑,“再说现在继任仪式已成,我也有资格做可汗,您说我夺位,可不能空口白话,得讲一个真凭实据吧?”
“你偷袭我,我的驻扎地一定是你告诉潘革翁来偷袭我,不是你带路他能找到我的驻地!”海都不花咬牙切齿,他的驻地常年流动,并无定所,若不是丹珠尔背叛他,他岂会被偷袭。
“那您有证据吗?!”丹珠尔提高声音。
“证据就是老子眼睛所看见的!”海都不花被惹怒了。
“哈哈哈,那你是亲眼所见是我要害你的吗!父亲。”
丹珠尔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在当晚的偷袭里,他并没有看见丹珠尔,所谓的丹珠尔背叛他,都是陆敬观告诉他的一面之词,不过都无所谓了,无论是不是这小子主谋,想要他的汗位是真的,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该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
“是我亲眼所见——”海都不花厉声道。
“当然有证据!”从人群外又传来一句清亮声响,诸人更是惊异,纷纷让道,见一青年拖着一五花大绑的成汉人平静走来。
“你是谁?”丹珠尔一直笑着的嘴角下撇,胜券在握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我是与你们接壤的燕国,燕君代表,吴语。”吴语虽然在燕国权力极大,但本身身份还是陆敬观的奴隶,并没有资格委任实际的官职,因此他在外人面前也只能代陆敬观行事。
一听是成汉人,还是燕君代表,羌人纷纷惊骇掏出了武器对准了吴语,只要有首领一声令下,他们就上前把吴语剁碎。
被如此多的人包围寻常人早就吓得腿软,可吴语却似乎视这些利器为无物,反而漠然蔑视道,“我代燕君行事,我之临之,既燕君莅临,卑劣的夷族人见我应如见燕君,哼,不跪也就罢了,尽然还敢拔剑相向。”
吴语目空一切的高傲态度,更是让羌人躁动,有人已经大喝一声嘴里喊着“不知死活的成汉人!”的羌语冲上前去,却被海都不花制止。
“都别动。”海都不花喝止住躁动的羌人,摸不着头脑地问吴语句,“你是那陆敬观派来的?”陆敬观也没给他说有这人要来,而且此人长得似乎有些眼熟?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吴语连看都没有看海都不花一眼,他只看着丹珠尔,丹珠尔缓缓捏紧了手中的面具。
“敢问证据为何?”丹珠尔一字一字咬得极清楚,“想来不会令人失望。”
见丹珠尔如此,吴语自明来历地将拖着的人往前一摔,“此人可以证明丹珠尔与成汉人勾结已久,私运兵器武装胡特部,为的就是与胡特结盟夺位,并且想要不顾百年前的四部友好相处的约定。”他心情很好地轻笑了一声,“要把你们部族灭掉,不服的人杀掉,妻女变为奴隶,到时,你们没有反抗的权力,要么听话,要么被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