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通报后,只准为首之人入帐,张子敏欲进账,一只手拍上肩膀拦住了他。
“慢,张兄我与你同去。”
古怪,一人都带不得?
“可是只能让为首的人进去。”张子敏面露犹豫,他当然也想陆敬观陪同,但人在屋檐下还是要守规矩,“一会我会引荐你的,你再进来。”
“诶,我也是来谈生意的,如何不行?”陆敬观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就冲帐里喊,“里面的大人物,我也是来与你做买卖的,我进去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守卫,拉着张子敏走了进去。
掀开帘帐,嗯?里面无人。浑身过电刺得浑身汗毛倒竖,不对劲,“张子敏,咱们先出——”回头叫人,蒙汗药刺鼻味道直冲脑门,一块满是迷药帕巾往口鼻而来。
绑架?!
手部肘推重重击打人面部,扭身擒拿住人手臂利落按下,原本在陆敬观身后偷袭的贼人惨叫声连连,来不及防备就被按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为何?我们是前来与你们做生意的,这待客之道也太小家子气了。”陆敬观诮讥道,巡睃眼前,只有三两胡人,其中一人抱着昏迷过去的张子敏,是一早埋伏,就等着张子敏入帐。
竖耳去听,帐外过于安静,想来也一并遭了毒手,帐外那些张子敏的打手们是指望不上了。
心中轻哼一声,陆敬观不屑,三两个胡人,解决起来小菜一碟。
陆敬观话落到他动手只在极快的几呼吸内,骤然一个向上腾跃,松手脚起飞踹,方才被陆敬观拿下按在地上的人被踹了出去,方向正是三匪中的一人将人击倒在地。
其余两人见状,立即向陆敬观冲来,胡刀弯钩在黑暗里银湛湛的发着银光,双刀一左一右不留给任何机会闪躲。
来得好。
陆敬观越发脚下轻盈,犹如猫戏老鼠般挪步移位,一人一拳将人撂倒在地。
一番下来,不过三招。
呼,几下打斗连热身都还不够。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让他来看看这些人究竟是谁……蹲下身来欲搜检这些胡人随身物品来确定这伙人的身份,却在一霎,看见了眼前站了个人。
陆敬观心中咯噔一声,此人什么时候站到他面前的。
因他蹲着,此人站着,只能看见此人的下摆,明明与其他人同着胡袍,却穿得是价值不菲的蜀锦绫纹华袍。
陆敬观不敢轻举妄动,华袍人却缓缓动了。
他也缓缓蹲下身来……陆敬观看及脸时,心里微颤了一下。
一张纯白的脸,没有一丝其他的颜色,就从雪白堆里抠出了一张人脸,惨白的面孔冷意渗入人骨髓。
这是……
骤一下的惊吓后,才缓过神来发现原来只是一张面具,因是覆盖在脸上没开眼孔,乍看一下就像是鬼市真出了个真鬼,戴这种面具真是……恶趣味。
“你是这里的主人?”陆敬观屏息,若是此人还要发动攻击,那就拿下他,要挟所有人把事情弄个明白,身体暗自绷紧等待回答。
“对啊。”声音意外的不像面具一般渗人,意外地磁性低沉,上扬声调显得格外的轻浮,“你是谁啊?我不是只让负责的人进来吗?”
这种声音仿佛是在调戏,不是在对峙。
“我是新任的二当家,我们都如实赴约交货了,为何要这般出手,难不成你们想毁约?”陆敬观咬着字眼的套话,“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让我们走一起既往不咎。”
对面当然不会放他们走,陆敬观心知肚明,他只是想套点话出来,既然只是迷晕就证明,他们想从张家人手里得到什么,所以才留他们的性命,所以他们想要什么呢?看此人华袍穿着,应是胡族里的贵族,一个跑外境的商人和一个胡族贵族,有意思。
白面具冷不丁地开口了,“你叫什么?”
陆敬观微愣,“什么?”
白衣人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你声音很好听,一定是个美人,摘了面具让我看看,其实我听见你的声音,下面就硬邦邦的了。”
哈?陆敬观愣了一下,他着实没想到此人会说这种话,随之愤怒之情升腾起来,任哪个男子被如此羞辱也不会忍耐真是出门踩大粪,恶心透了。也不在意什么套话,陆敬观愠怒蹲着横出左脚,往人面门直踹而去,这一脚踹上定要整张脸鼻梁碎裂。
将人按在地上审问一样能套出话来。
白脸人嘴上一套,行动不敢小觑,赶忙往后一仰,陆敬观的脚只堪堪踢飞那纯白面具,面具噼啪两声掉在地上滚到了一旁。
这下可以看看这位白面具人的真面目了,嗯?怎么回事?眼前骤然失焦,疼……脖子?!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脖后的重重的疼痛。
原来是最开始被打昏的人已经醒了,趁其不备狠狠给了陆敬观脖子一击。
不好,大意了,手下意识往怀中的信号弹摸去,乐鱼……得赶紧……意识却无法聚拢,涣散沉入黑暗之中,彻底失去了意识身躯往旁一倒,委躺在了地上。
“做得好。”白脸面具人夸道。
“他武功很高,是王子吸引了此人注意,因此小的才能得手。”
“哈哈哈哈哈,确实是我的功劳。”白面具之人大笑起来,将地上的陆敬观打横抱起,失去意识的身躯柔软地仰头躺在怀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
伸手摘掉怀中人的红鬼面具,一望之下笑得更加开怀,“还真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