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南宫微小时服药量过多，对那类草药仙丹什么的有了抗性。所以犯病时药的作用不大，只是说用特定的熏香能好不少。

杜渐愣了会，尔后回过神来，走近了些许，弯下腰低头指着昨日看到的文书说道：“这份，你有详细文书么？”

杜渐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使他的声音与先前别无二样。

南宫微忽地抬起头来看他。

“怎么？”杜渐突然看他抬头，不太明白。

挨得很近，仅有几指的距离。南宫微转回去，轻轻蹙眉，“没。”

他细细地看着，半晌说道：“没有，不知是记在何处抑是未记。”

杜渐轻轻地“啊”了一声，摆开剩余的文书。

“只是这人，倒是被上报了十余次，无过往案例？”

南宫微听闻，细想了一番，终是摇头。

“给我点时间查。”

杜渐本来是还想问南宫微没事吧，但他现在不知为何说不出口，况且这不是一看就知道的吗。

南宫微看他还没走，以为还有什么事，问道：“还有事？”

“哦，没，走了。”

他一打开门便看到乔锦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还差点撞到他，幸亏乔锦反应快刹住了。

“哎呀，你也在啊，那刚好省得我跑一趟了。”乔锦喘着气说道。

“啧，什么事要跑着来？”杜渐挑起眉。

乔锦探头往里看了看，迈开步伐往里走去。

“师尊，又接到案啦。”他把三份信函摆开在南宫微桌上。

乔锦开始滔滔不绝：“这次是联合审查，五府都发了函，说辞都差不多。”

“都是在山上发现鼓包藏有死人，清点出来约莫八十二人，因案例相同，便转交到这了。”

未了，他还念叨了一句，“奇了怪了，先前明明案不多啊，怎么现在一个接一个的来？”

“副审是哪个。”像这样的联合审查，通常是涉及到超过二个府以上的同一个案子才会联合。由所在地主府担任主审，第一发现地担任副审。

“淮海。”

“好，何时？”

杜渐一直抱着臂站在门框边。

“明日之内几时都可。”他顿了顿，“呃……还有就是，白坪去不了了，他要看人，毕竟这里总得有人管。”

“我管人不行，所以随你们去。”

“嗯随你，记得就好。”半天没开口的杜渐忽然诈了尸。

乔锦：“？”

杜渐头往外一撇，“天色不早了。”

“所以？”乔锦不理解，下意识问道。

“所以说完没，走你。”杜渐把乔锦像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拎走了。

乔锦被他一路拎到外面，满脸茫然。

“？？？不是，怎么了？”

杜渐停在走廊下，不轻不重地说：“吵。”

乔锦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开始思考这是嫌自己太吵？

事实确实如此。

※

“唐岚在吗。”一人拿着张纸，抬头环顾四周。

方阵中的一名女子举起手，声音响亮：“是我。”

那人略一点头，走到她身旁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唐岚细细浏览了一遍，瞪大了眼。

“这……真是我?不妥吧?”

男子一颔首，“是你没错。你这次要代表淮海出审，表现好些，这不仅是对你的磨练，也是成长。”

唐岚行了礼，说道：“弟子绝不负您的期望。”她对着领师说。

那夜唐岚十分激动，近乎一整夜都没入睡。

她挑着灯看着过往事例学习，时不时又翻出那张委派纸反反复复地看着。

豆大的火光在少女眼中跳跃，闪烁着夜间耀眼的光。

唐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从考进淮海道府到现如今被派去出审联合审查，无一不是超乎她的想象的。

这一切都像是在白日做梦，可又那么真实。

※

“大人，您的钱可是没付全啊。”肩上搭着旧汗巾的店家，尴尬地对着一个挺着大肚子浑身穿金戴银的男人笑着。

胖男人冲他笑着，眼尾处挤满了鱼尾纹。

“先欠嘛，反正——”他环顾四周，“你这生意挺好的，不缺着点钱吧？”

“不是。”店家被他这一番话给噎住了，脸上的表情一脸不爽。

“大人，你已经欠小的四顿饭钱了，您还想再欠下去？”

陆贯瞥了店家一眼，店家马上偃旗息鼓。

店家也不敢报官，怕报了之后被陆贯一顿收拾。

“那，大人走好哇。”他忍着说道。

陆贯头也不回地走了。

“啧，不就是个富豪乡绅嘛，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了不起啊。”店家看陆贯远去后愤愤不平地对着店小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