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的结果,所有事情都会衔接下一件事情,发生连锁反应,形成闭环。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签了那封和解书?这不是我接这个任务的意义。”
难以实现两全,凌酒起身,把手搭在仍垂着头的07的肩上,轻声道:“明天安心把官司打完,无论输赢,我都会找到彻底惩戒谢惟灼的办法,至于委托人那边,我会和小归申请,以赔偿款的名义给他们打钱。”
“09,你是一个很好的使者。”07终于舍得把头抬起来,反光的镜片后,掩藏着凌酒读不懂的情绪,“但你要清楚,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07的话像一记警钟敲在凌酒头上,他一直都清楚,想要惩戒谢惟灼,光靠法庭审判是没有用,他可以阻止委托人家不签那封和解书,但无法阻止法官那些人可以拒绝高额贿赂。
巨浪此起彼伏,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它打在那些身处高处的人,多年来,这是每一位惩戒使者都会思考的没有标准答案的命题。
[09:“出来玩玩?”]
鬼使神差之下,凌酒给谢惟灼发了这条信息,有些疑虑,总要自己去剥开答案的外皮。
[Z:“地址。”]
谢惟灼答应的这么快,这是凌酒没有想到的,毕竟明天开庭,他竟然能这么闲。
找了一家离得近的大型娱乐场所,凌酒笨拙的举着两个棉花糖,坐在长椅上等人。
谢惟灼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光景,一个净身高185的少年,一手拿着一个比他脸还大的棉花糖,面无表情的坐在最显眼的卡通座椅上,面前还时不时经过几个嘴馋的小孩,不时往他手上的糖瞟。
不知怎的,谢惟灼莫名想笑,抄起手机在不远处默默拍了一张,准备拿来嘲笑凌酒的滑稽。
“喂”他走近,“你这是扮演什么新型雕塑吗?”
凌酒不咸不淡的掀起眼皮看着来人,伸手示意他选一个棉花糖。
“刚刚经过一个棉花糖摊,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在帮她妈妈吆喝,我就去买了两个。”
“还怪有善心的,不过这快晚上了,你约我来游乐场干嘛?”谢惟灼随手接过一个融化的较多的。
“明天考试,我想放松一下,别人都不出来,就你来。”
谢惟灼坐在他旁边,听到这话,毫不掩饰的笑起来:“还以为你来找我约架。”
“我没有那么无聊。”
“不能怪我,你看起来就不是一个会来游乐场的人,我自然就多想了。”
“嗯,小时候没怎么来过,想弥补一个遗憾吧。”
凌酒编起故事来向来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接手过那么多任务,他给自己塑造的家庭背景,没有无数个也有100个了。
见谢惟灼没有接话,他继续说:“我爸带着别的女人跑了,我妈很能干,带着我也能打拼出自己事业,只不过牺牲了所有陪我的时间,后来我和她不亲了,她把总公司移到美国,现在留我一个人在国内,每年按时打钱过来打发我。”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谢惟灼突然出声,一棒子打乱凌酒酝酿好的情绪。
“没什么,看到游乐场有感而发罢了,你不爱听就算了,当我没说。”
“嗤。”谢惟灼仰头,露出流畅的下颚线,天逐渐暗沉,游乐场的彩灯闪耀,杂乱的音乐声不绝于耳,这样环境之下,谢惟灼的笑容苦涩,“这有什么的,我妈死了,我小时候和你一个样。”
达到目的了,凌酒那双深邃的明眸荡起笑意。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谢惟灼会突然拉住他的胳膊站起来,突如其来的用力,让他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就在这时,他听到的谢惟灼干净清透的嗓音响起:“小时候算个屁,起来,今天我们玩的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