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冲击着凌酒的目光,他难以置信的蹙眉,谢惟灼仍笑着,像是考了满分的孩童,仰头期待等着夸奖。
身后的三人并没有惊诧很久,像是已经熟悉了一般,徐州新越过凌酒,蹲下身来,咋呼道:“谢老大,叫你半天不开门,原来是在画这些,不过你不是很久没画画了吗?”
谢惟灼移开放在凌酒身上的视线,把徐州新手中的画夺过来,冷淡道:“不关你事。”
徐州新:“……”
“谢老大,这小子怎么知道你家密码?”方言旭转移话题,不满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凌酒 ,控诉道。
谢惟灼闻言,若有所思地挑眉看向凌酒,对方把挂在手臂上的校服放在一片干净的地板上,尽量让自己保持平淡回答:“上次送你回来的时候你告诉我的。”
谢惟灼:“?”
在记忆搜寻了一番,谢惟灼没能想起这件事,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知道就知道,反正这个家里值钱的东西他都看不上。
“谢老大,他还送你回家过啊?你们现在什么关系。”邵宇小心询问,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和之前在咖啡馆那次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没有那么针锋相对了。
谢惟灼站起来,手上拿着几张满意的作品,他忽略耳边的问题,启步走到凌酒面前,微仰头和他对视。
一抹鲜红的颜料从他白皙的脸颊上蔓延至下颚,为平时桀骜不驯的长相上增添了妖冶的气质,他缓缓勾了勾唇角,眉目中掺了点傲慢。
“怎么样?是不是和那天图片上一模一样。”
凌酒低垂着眼,如墨的眸中似乎要将那朵嫣红融入,半晌,他深处指尖,落在那妖娆的花芯上,不得不承认,谢惟灼的确画出了彼岸花的神韵,本就高贵孤寂的气质,在谢惟灼手下,显现出了别样的美感,不朽且优雅,来自恶魔的温柔。
“嗯,很好看。”凌酒发自内心的赞美。
“哼,算你有点眼光。”谢惟灼满意的转身,笑着仔细打量自己的作品,这时,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要是我种不出来这么好看的,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谢惟灼把手背在身后,转背用那双带着轻傲的眼神,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说,“把我的成功品和你的失败品摆在一起,这样大家的目光都会被我的作品所吸引,没人会在乎旁边的陪衬的。”
听了这句话,凌酒没有生气,反而很配合的笑了笑:“你倒是很自信。”
被忽视了的三人,这这和谐的氛围中创的说不出话来,徐州新更是难以置信,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徐州新:“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我想象不到的事嘛?”
邵宇佯装自然的推了推眼镜,努力忘了之前三壮汉的事情:“实在好奇,你就大声点问。”
谢惟灼像是刚刚才注意到他们,收起嘴角的笑意,不耐的开口:“你们来干嘛?”
“谢老大,你忘了,过两天就…”邵宇欲言又止,目光谨慎的看向凌酒,巧妙的住口。”
谢惟灼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漫不经心瞥了一眼成堆画纸边的校服外套,不走心地说:“你先走吧。”
凌酒知道这是对他说的,好不容易听到关键词,就要被赶走,他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转身,准备离开。
岂料,他这声叹气,让谢惟灼误解成大老远跑一趟还没收到感谢的不满,照往常,谢惟灼压根不会在乎,可今天…
他盯着凌酒欣长笔挺的背影,在秋风的衬托下,硬生生看出了萧瑟感。
“喂,等一下。”他不自然的开口,“你…先留下。”
凌酒脚步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谢惟灼让他留下?
不光是他,徐州新屁股刚碰到沙发,听到这句话,直接吓到弹起来:“谢老大,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说的话是他可以听的?”
“谁说让他听了,你们几个滚去楼上书房等我。”谢惟灼很讨厌自己的决定被别人质疑,他不耐烦的把人支走,无视他们追究的目光。
然而,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一直没说话的方言旭不善的眼神扫过凌酒。
此时只剩下谢惟灼和门口的凌酒,无声对峙着。
凌酒不解的将谢惟灼上下扫视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反倒是他身上沾了不少红颜料,像是从案发现场逃出来的凶手一样的既视感。
“为什么留我下来?”
“别问废话,让你留下就留下,你坐在这儿,等我半小时。”在他具有极强存在感的视线下,谢惟灼罕见的有点受不住,转身就要往楼上走,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颜料盒,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他下意识甩手往旁边抓了一把,胳膊就被制住,熟悉的冷意传来,他勉强稳住了身形,侧头看到了凌酒面上一闪而过的紧张。
凌酒见人站稳了,很快收回了手,打翻的颜料盒翻滚,还是在他的裤脚上沾了一些,明明刚刚已经很努力避免了。凌酒无奈叹气,抬头撞进了谢惟灼懒得茫然失措的眸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