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今天好像还没要求你做什么。” 谢惟灼像是突然嗅到猎物的香气,用锐利的目光在凌酒身上扫了一圈。
“想干什么,我尽量去做。”
“你会整蛊人吗,凌同学,我看我前面那个瘦子很不顺眼。”
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在吵闹的下课时间并不会引起注意,可凌酒却清楚的看到谢惟灼前面那位同学身子突然一抖。
凌酒对他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不爱说话,长的瘦骨如柴,架着一副比他半张脸都大的眼睛框,整日盯着书看,胆子看起来有很小,他是怎么惹到这个二世祖了?
“我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换一个。”
谢惟灼好像笃定他不会答应,他俊逸的眉眼弯起,发出一声低笑:“你知道这个圆规那里来的吗?”
凌酒侧眸看着那把蓝色的已经有些掉漆的圆规,没有回答,但谢惟灼却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今天上午去老秃办公室了,被告知昨天晚上有人举报说亲眼目击我杀人,并给了一把圆规当证据。”
凌酒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敛眉看向前面发抖的瘦弱身体,他是目击者?
“虽然我不经常来学校,但这把圆规我很熟悉,这两天一直在我前桌的位置上啊。”谢惟灼的语气不急不缓,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他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缓慢略过凌酒看向前面。
那位男生的抖的更厉害了,都引起了旁边在和曾迅打闹的周梦的注意,她奇怪的询问:“王志,你怎么了?”
这句话如同爆炸点,一瞬间点燃了王志,他猛然站起来,转头怒视着淡然的谢惟灼,大声喊道:“你就是杀人犯,就是你,我全都听见了,我也看见了,是你,是你杀的王昊阳!”
说完这句话,他如释重负,撑着桌子大口喘着粗气,教室安静下来,空气陷入了死寂。
凌酒手指微屈,不知道为什么事情突然如此演变了,他看向谢惟灼,发现对方冷静的可怕,一只修长精致的手小幅转动着那个圆规,锋利处闪出的寒光比沾了血的小刀还要让人不寒而栗,凌酒和谢惟灼起过很多冲突,但他没见过这样状态下谢惟灼,嘴角牵起的笑不是讽刺,像是杀缪游戏的前奏。
果不其然,下一秒,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谢惟灼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一把掐住了王志脆弱的脖颈,眼底泛红,他仍笑着说道:“我不想今天找你的,没想到你这点刺激就受不了?”
王志本就瘦骨嶙峋,此时在谢惟灼的压制下,整张脸开始泛紫,眼睛因充血而变红,他无力的拍打谢惟灼的手,想要解除窒息感,岂料只换来了更用力掐陷,班上瞬间陷入了一团乱麻,这次真要出人命了,不少人跑去叫老师。
凌酒率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谢惟灼泛青筋的手,用十倍的力气要将它掰开,但谢惟灼不输于他,双方陷入僵持,眼看王志快不行了,凌酒低吼道:“谢惟灼,给我松手,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让谢惟灼有所松动,他阴翳的双眸看向凌酒,带着让人不易察觉到愣神,见此机会,凌酒借力掰开了他的手,然后紧紧捏住,一片混乱中在谢惟灼耳边轻声道:“他不该是那只猫。”
事情发生的突然,晕倒的王志被及时送到了医院,而始作俑者却不见踪影了。
这件事再一次在校园内传开,舆论比凌酒想象中发酵的还要快,短短一个晚上就已经传了多个版本。
他刚从叶图仁的办公室出来,简单的和他说明当时的情况,他还记得出来时老秃黯然的目光。
谢惟灼由大家预想的那样再一次逃脱了法律的审判,他的祖父派人拿着一大笔钱送到了王志父亲的手里,对方当即表示这件事可以和解,并保证在王志痊愈后带着他转校。
凌酒切身感受到了谢惟灼背后的势力,他想着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谢惟灼,于是打算趁着时间找王志了解关于王昊阳的事情。
令他没想到的是,事发的第二天的晚上,他收到了来自谢惟灼的短信:
[Z:“过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