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静谧并没有持续多久,凌酒已经帮他把不喜欢的东西挑干净了,他把面递给那位挑剔的人:“现在可以吃了。”
谢惟灼看了一眼,满意地拿过筷子,小口地吃起来,味道和上次他无意之间去吃的时候一样,口感顺滑不油腻,他吃的挺欢,没有注意到凌酒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谢惟灼满足的地擦了擦嘴,抢过凌酒一直没喝的可乐,打开喝了几口,正准备赶人,就听见好一会儿没说话的凌酒突然开口,“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个猫窝,你养宠物了?”
闻言,谢惟灼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语气不是很在意地告诉他:“猫已经死了。”
“抱歉。”凌酒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认为像谢惟灼这样冷血的人,是不会对生物产生感情的。
其实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谢惟灼下一句就告诉他猫是怎么死的:“不用抱歉,我亲手杀的。”
“什么?”
“小东西不听话,咬了我一口,我讨厌忤逆我的,无论是人还是畜牲。”
凌酒的面色难看,他能想出来杀生对谢惟灼来说是多么稀疏平常的事情,那张白净的脸上,好像生来就应该沾染鲜血。
“对了,忘了告诉你,它死的那天就是你转校过来的那天哦。”谢惟灼的眼底充满戏谑,他对凌酒震惊愠怒的表现十分满意,补充道,“你知道它在哪儿吗?就埋在你面前那片雏菊下面。”
这句话给了凌酒当头一击,他早该想到的,能和谢惟灼联系起来的美好永远是污浊的表象,就像天府街外的枫树林隐藏了他这样一位恶魔。
凌酒站起来,感觉自己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什么话也没说,他兀自走出去,眼前的纯白的雏菊像是变成了一朵又一朵的血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微信提示音,凌酒站在原地平复好气息,去察看那条不合时宜的信息,很快他就僵住了,那是来自谢惟灼的。
[Z:喜欢小猫吗,凌同学?还是说你想成为小猫吗?]
凌酒转头和窗边的谢惟灼对视,他们好像悬浮在一个飘渺的空间,诡异的花瓣肆意的飞舞,红黑交际之间,恶魔轻启薄唇:“赌约…”
凌酒在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曾和委托人进行过短暂的交谈,对方对谢惟灼的厌恶与憎恨溢于言表,他那时候就在想,谢惟灼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他这一生见过太多恶人,他贫瘠的想象力早已把谢惟灼认定为一位心理扭曲,无恶不作,欺软怕硬的刺头。
除了欺软怕硬,谢惟灼给他的初次印象就符合了前两种,如今却发现,谢惟灼远不止这样,他是一个表面坏,内心恶的人,简直…无药可救,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越找不到他的软肋。
凌酒回来后,把自己锁在房里,一遍又一遍看谢惟灼的资料,尽管那些文字他早已烂熟于心,可是散落一地的纸张,没有一样告诉他谢惟灼的突破口,他向来自信,每一项任务都完成的很好,可是空虚感已经很久没在他心里出现过了。
一夜未眠,凌酒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手机上是同学和老秃短信和电话,问他今天是不是请假了又或者是不舒服。
他没回,只是划到最后一栏,果然看到了被压下去的谢惟灼的消息,只有一条。
[Z:还有6天,马上滚到学校来。]
他还以为是凌酒害怕,临阵脱逃了,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谢惟灼身上一点都不奇怪,凌酒扔下手机,转身走进浴室,冷水淋下来的时候,他终于整理好了昨天混沌的思绪。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开始上下午的课了,谢惟灼手里罕见地拿了笔,不过是在凌酒的桌子上写写画画,直到凌酒走近才知道他手里的是圆规,他的桌子上也莫名多出了“怂包”两个大字……
凌酒把书包扔到桌上打断他的发挥:“又发什么疯?”
对于他的态度,谢惟灼也见怪不怪了,他笑着收回拿着圆规的手,虚假的对他道歉:“不好意思,手痒。”